每个水晶杯里都装有成千上万只小虫子,每只小虫背上都有两个亮点,它们在杯子里爬来爬去,显然不愿意离开水晶杯。
紧接着,人头马摆上一钵钵清水和白色的布,让他们擦拭脸和手。这些神奇的清水把他们的疲劳通通冲洗掉了,还抹去了战斗留下的伤口。人头马手脚麻利地搬来椅子,左丘明疑惑地看着这些怪异的椅子,它们是用一整块木头雕刻而成的。看起来很舒适,但每把椅子只有一条腿!
“请坐。”森林之主儒雅地说。
“我不能坐在上面!”左丘明撅着大嘴抗议,“我会摔倒的。”
“而且,桌布原本铺在地上,我可以坐在旁边的草地上。”他迅速站到桌布旁边说。
“而且离那盘烤肉很近!”洪老伯透过他的胡子低声说。其他人不安地看着发光的昆虫灯、一条腿的椅子和后面站着的人头马。只有酋长的女儿知道做客的礼仪。虽然外界认为他们是野蛮人,不知礼节,但碧云公主的家族有非常严格的礼仪规矩。她知道让主人等着对双方来说都是失礼的。她大方得体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单腿的椅子摇晃了一下,不过,很快的,椅子自动调整到合适她的高度,仿佛这是专为她定做似的。
“战士,坐到我旁边来。”森林之主有板有眼地说道,他清楚地意识到有许多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看。追风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虽然把他那高大的身体塞到椅子里,这看起来非常滑稽,但当他坐下的时候,几乎是赞叹地露出了笑容。
“非常感谢你等我们坐下来。”碧云公主为了掩饰同伴们的犹豫迟疑所引起的尴尬,赶紧对同伴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你们现在可以坐下来了。”
“哦!不妨事,没关系啦,”左丘明双臂交叉在胸前,瓮声瓮气地说,“我压根就没有等,我只是不敢坐在那张奇怪的椅子上……”司马旭瞪了他一眼,用手肘猛猛地撞向他的肋骨。
“碧云公主,多谢了。”司马旭用高贵的剑士仪态坐下来。
“看来他们坐在椅子上都没事,我应该也可以坐上去。”左丘明咕哝着,因为人头马已经开始上菜了,这促使他做出了决定。他扶着弟弟在桌前椅子上坐好,自己才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挪着屁股坐下来,确保椅子能承受他的重量。
四名人头马分别站在桌子的四角。他们把桌布抬到一般桌子的高度,然后一起松开手。桌布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下漂浮起来,桌面也像回归客栈那样平整。
“哇,真厉害,太神奇了耶!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乐术瞪大了眼睛,盯着桌巾下面窥探着,又忍不住好奇,钻到桌布底下大喊大叫,“哇,桌子低下什么都没有噢!”
人头马豪爽的笑了起来,甚至森林之主也忍不住微笑。人头马放上一个精雕细琢的木制托盘,一对由鹿角制成的筷子放在每位客人面前。一盘一盘的烤肉端上来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香喷喷的面包,软香的米饭和大碗盛着的水果,在水晶杯里发出的光线下发出诱人的光芒。
左丘明在确定自己坐稳后,激动的搓了搓手,然后他咧嘴一笑,拿起面前的筷子。当人头马在他面前放下一盘香喷喷的烤鹿肉时,他心满意足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用筷子夹住一块鹿肉,贪婪地嗅着鹿肉里冒出来的香浓的肉汁和蒸汽。
突然,左丘明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看。他停下筷子,环顾四周。
“什……什么……怎么啦?”他眨巴着眼睛问。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森林之主身上。
“我……我很抱歉。你一定认识这只鹿……我的意思是……它也算是你的子民……”他放下筷子,突然脸红了。
“不要紧张,勇士,”森林之主微笑着,看着他说,“这只鹿可以为猎人提供营养……不管它是鹿还是猎人——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们不可能哀悼完成使命的牺牲者。”
冷屿注意到,当森林之主说话的时候,他黑得发亮的眼睛转向司马旭,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这让冷屿感到脊背冷嗖嗖的,头皮一阵发麻。当他定下心来,定睛一看……发现这只美丽得惊人的动物还在微笑着。
“也许是我自己的想象!”他心想。
“森林的主人,我们要怎么才算知道,”冷屿停顿了一下,问道,“生命是否完成了被赋予的使命?我认识一位老人,在他得享天年,死的时候还满心绝望,忧伤与不甘。我也认识英年早逝的少年,却在死后留下了不朽的传奇与爱恋,让逝去的悲伤,在后人的追思不已中冲淡悲伤的记忆。”
“游侠冷屿,我可以给你的指引远不及你自己的答案。你的问题已经解答了你自己的疑问。”森林之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这么说吧,评断生命的准则不在于获得而在于施予。”
“先放下你的烦恼!趁你还有机会,享受难得的平静。时间已经在慢慢地流失。”冷屿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森林之主打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