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屿抓住一根树枝,荡到对面,往地上滑去,快靠近地面时,稳稳跃落。
其他人挤在一起,躲避头顶街灯的强光。一阵冷风从北面吹来。
冷屿回头一看,发现了那盏灯就是搜查队的。
他迅速地戴上斗笠,向前走去。
“风向变了,”他微微皱着眉头说。“明天早上会下雨。”
当诡异的灯光在风中闪烁时,他环视着他们这一小群逃跑的人。
碧云公主一脸憔悴。追风豹看上去很坚强,但他的肩膀不再象以前那样挺拔。左丘黎则喘息着靠在路边的树干上,全身颤抖,嘴唇哆嗦着。
“我们需要找个地方避雨。”冷屿面朝寒风,不禁也缩起脖颈,“一定要找个地方休息。”
“冷屿大哥,”乐术拉着冷屿的披风,“我们可以走水路,水晶湖是最短的距离。在湖的另一边有许多洞穴可以躲藏,我们明天可以少走一大段路!”
“好主意!但是,马尾巴,我们没有船!”冷屿忧虑地摸着乐术头顶上高高束起的马尾巴。
“这事包在我身上。”乐术拍拍胸膛笑了。
乐术的小脸和一对招风耳在微弱的光线下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冷屿知道乐术对眼前这一切感到兴奋和有趣。他真的想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了解现在情况有多危险。
但冷屿知道这是徒劳的,乐术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
“坐船去是个好主意。”冷屿想了想,终于同意这个建议。
“你带路,别让洪老伯知道,”冷屿神情严肃叮嘱道,“我来处理。”
“好!”乐术开心地咯咯笑着跑回大伙身边。
“所有人都跟我来。”乐术轻声说着,大步向前。
洪老伯吹着胡子咕哝抱怨,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碧云公主跟在乞丐后面。追风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众人,然后迅速追上了碧云公主。
“我认为他俩还是不信任我们。”左丘明观察那两个平原人。
“如果是你,你会吗?”冷屿反问左丘明。
左丘明金色的头盔在夜色中反射出微弱的光线,披风在风中飘动,很容易就能看到里面穿的铠甲。他那肌肉发达的大腿上挎着一把长剑,肩上扛着一把短弓和一个箭袋,腰带上插着一把吓人的匕首。盾牌上有许多战斗中留下的痕迹,大小不一,他是他们蒙古族部落最棒地摔跤手,他昂首挺胸镇定自若地站着,准备迎接任何挑战。
冷屿看向另一边,看到了司马旭,他佩戴着三百年前早就被公众唾弃的剑客家族徽记,他出身名门,严格的自律和贫穷,再加上寻找慈爱父亲的艰辛旅程,只比左丘明大四岁的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得多。虽然他只有二十九岁,但看起来却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冷屿心想,也许他们这几个老友彼此间都不信任。
“有什么计划吗”司马旭走过来问。
“我们坐船,改走水路!”冷屿简单明了的说。
“啊?”左丘明听到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告诉洪老头了?”
“还没有。让我来处理。”冷屿轻叹一声,话中充满了担忧,沉重不安。
“我们怎么才能弄到船呢?”司马旭疑惑地问。
“你最好不要知道。”冷屿似乎掌握了隐瞒的诀窍。
“这太憋屈了,我真是受不了,一开始我们就陷入别人事先设下的圈套,被人无辜陷害,就这么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就成了杀人犯,从此亡命天涯,现在我们还要去偷窃!”司马旭皱起了眉头。他的眼光盯着前方不远处,正沿着阴影潜行的唐门小子……乐术。
“我不认为我杀了‘人’,”左丘明的脸上带着轻蔑,不屑的冷哼,“畜生才不是人!”
冷屿注意到司马旭正盯着左丘明……
“司马旭,我的好兄弟,我和你一样不喜欢这种滋味,没有一个人愿意,你已经说到问题的重点,是有人事先设局陷害我们,但我们不能束手就擒,乖乖在这等他们把我们抓进监狱押去砍头,要不就是把我们全绑在石柱上活活烧死!我们必须活着才能找出真相……”冷屿急忙说着,尽量压着窜上来的怒火,他担心这两人会打起来,“这是迫不得已,你再看看那两个平原人,骄傲是唯一能让他们……活下去的理由。你再看看左丘黎吧……”
他们看见萨满在枯叶上步履蹒跚的艰难行走。他的体重几乎全依赖于他手上的魔杖才得以支撑不倒下去,偶尔还会从脆弱的身体里,发出让人揪心的咳嗽声。
“冷屿是对的,”左丘明轻声说,突然他的表情很阴沉,“我弟弟快受不了啦,我必须过去帮他。”说完,他焦虑万分,迅速离开他们。赶到穿着长袍弓着腰一拐一拐走着的弟弟跟前。
“让我来扶你,弟弟。”他们听见左丘明柔声说着,但左丘黎却摇了摇头,推开他哥哥的手,而且故意和他拉开距离。左丘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缩了回来,但是这个高大的壮汉并没有走开,紧紧跟在弟弟身边,随时做好扶他的准备。
“他怎么能这么低声下气,无怨无悔的忍受?”冷屿不解的轻声问司马旭。
“手足情深,血浓于水!”司马旭意味深长地说,司马旭似乎还想继续往下说,突然,他闭上了嘴,当他抬起头,看到了冷屿的脸……冷屿看到了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手足之情是自小就是孤儿的冷屿无法理解的情感。
“我们赶紧跟上吧!”冷屿冲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