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这个村子是依山而建,村子东西两侧显得十分空旷,可以眺望到不远处的其它村庄,南侧是后山,北侧前有一条小溪,小溪从西流向东,贯穿了整个村子。
那个时候,村子里的房子都是土砖加木板建成的,从外面看都是一层的,在房子里面,再用木板从中隔一层,就变成了两层。
那会儿,我家的老房子也是土砖加楼板结构,还是独门独跨的那种。
什么是独门独跨?就是从屋顶上看,一座房子的屋顶是连在一起的,看上去是一座房子,但从下面看,其实一座房子又分成了两跨,共用一个堂屋,一跨一个房门,一个房门一座屋,一个屋一家人。
我家这座房子还是我爷爷新盖的,盖起来还没几年,处在村子的东头,离我爷爷家并不远,也就七八百米远的距离,在这座房子的中间,还隔了其他几家堂伯叔的房子。
这座房子并不全属于我父亲,房子的另一跨是我亲四叔的,四叔才刚结婚不久,因为家里人口多,又没有那么多的地儿建,所以只好这样布置。
我爷爷住的房子是在村子正中,地基是用青石堆砌上来的,楼房以上全是木板,面楼、窗户等都刻有雕花,整座房子都是那种复古的建筑。
我爷爷住的房子也是独门独跨,南面那跨住着我一位叔叔,是我大爷爷的二儿子,北面这一跨住的才是我爷爷。
这座宅子与其他房子有一点不同,其他房子的正门都是面向北方,我爷爷家的这座宅子房门却是面向东方,在屋前布有一条落水沟,东面紧挨着落水沟的是一座古式八角楼。
可能是考虑到方便出入,我爷爷这座宅子的北面还修了一个连体拱门,门口正对着石阶,横跨向村子,加上下面的嗮谷坪,正好将村子分为上下两部分。
房子拱门外是一条青石路,青石路往下是一个石阶,也是用青石铺就,在石阶下面是一个公用的嗮谷坪。
嗮谷坪下面建有一排排猪圈和厕所,再往下就是池塘,池塘边上就是潺潺而流的小溪。
曾家村自我先曾祖那时才开始建立,到如今发展到一、两百来户,大部分都是一家人,只有少数几家才是后来迁徙过来的,到现在就连这后来的几家也都是沾亲带故的。
我是辰时出生的,在我们那儿,正好是出早工回来准备吃早饭的时候。
那个时候吃饭,村子里没有什么忌讳的,也没有什么规矩可言,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可以端着一碗饭,从村头的这边跑到村头的那边。
大多数人都还是会凑成对儿,找一个人多的地儿或坐或蹲,聚在一起东拉西扯的聊聊家常。
聊天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常生惯谈的事儿,比如今天谁家生小孩了,谁家养的家畜又生几只崽了,还有谁家新娶媳妇,甚至连哪家夫妻晚上闹过几次床这样的荤段子也有,总之只要是十里八村的事,哪怕是鸡毛蒜皮的事,都可以拿出来谈。
村子本就不大,发生点什么事基本上逃不过众人的耳目,当然也没有人会特意去隐瞒什么。
不过要说村子里所有人最喜欢聚集的地儿,还是属我爷爷住的房子那。
为啥呢?
因为那儿不仅干净还可以乘凉啊!
你想一想,在酷暑的六七月天,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只能靠蒲扇扇风的年代,要是或坐或躺在一块凉爽的青石地砖上,是不是感觉特别的爽。
久而久之,我爷爷家门前也就成了村里一处重要的聚集地。
而今日早上的话题,自然就少不了我家,谈到我家自然就少不了要谈到我。
“四嗲嗲家的儿媳妇好像生了呢。”
“生了?男的?女的啊?”
“带把儿的!”
“哦,男的好啊!老剑家媳妇这肚子挺争气哇!”
“谁说不是呢!”
像这种饭时谈论,自然是少不了李医生的参与,这不,等到大家谈论到差不多的时候,李医生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只见她拿着个空饭碗,便将自己今早的所见如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
“哎呦,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啊,剑大大家刚生的那小子,怪的很咧,这一生出来身上便带有两个怪样,我以前听王地仙说过,像这样的,那可是双克的命啊。”临了,李医生还不忘危言耸听一番。
“李医师你说的是真的呀还是假的呀?”听到李医生的话,有人向其问道。
“当然是真的咯,这还能有假,不信你们就去剑大大家去看看那小子,然后再去找王地仙问问不就清楚了。”李医生见有人质疑自己的话,本就大嗓门的她声音更大了。
村子里所有的房子都隔得很近,几乎都是紧挨着建起来的,所以只要在村子里吼一嗓子,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医生的这一声嚷,不说整个村子,起码半个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听到李医生的话,村子里许多人开始往我家里跑,想要一睹我的样子。
就这样,刚出生的我便当成了一只猴子,被村子里的这些婶婶们、伯叔们一个个争相的观看了一回。
“哎呦,你看这小子,多可爱啊!”
“是啊,是啊,你看他对着我笑了呢。”
“哟,笑起来可真好看。”
“唉呀,大家快看啊,他的脸上和左手上果真如李医生所说的那样,这不就是那什么命吗?”
本来大家在观看我的时候,早已忘了之前李医生说的话,但偏偏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