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我给你的银票,你都放在身上吗?”初微一边吃着干粮,一边问道。
凝儿点了点头,从怀里将银票拿了出来,“主子,银票凝儿都好好收着呢。”
“那明日到了江林,你便和左司一起去钱庄换一些银子来,五十两好像太少了,可是多了我又心痛,那就换一百两吧,我再想办法从别人那里赚一点。”
凝儿点了点头,又疑惑地摇了摇头,“主子怎么能去赚钱呢,这银子是王爷给主子的,主子用便是了。”
初微扬起一侧嘴角,伸出食指摆了摆,“不是因为钱是他给我的而心痛,而是觉得最后会将银子给某人而心痛,哎,等明天你就知道了。”说着,她使劲揉着凝儿肉肉的脸颊,“还是凝儿会心疼我,不让我出去挣钱。”
“……唔子……”凝儿被她揉得说不出话来,五官几乎被挤在了一起。
怀瑾看着她们俩打闹的样子,不由笑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从心底笑出来的声音。
“四嫂,你笑起来真好看。”其实初微刚才是故意去逗凝儿的,因为她看到怀瑾眼里有些暗淡。
怀瑾抚了抚初微因为睡觉而垂下的几根发丝,“不知是谁刚才还叫我怀瑾呢。”
“四嫂说的‘谁’不会是我吧?”她指着自己问道。
怀瑾点了点她的鼻尖,“除了你还能有谁,你以为左司和凝儿敢这样唤我?”
“四嫂生气?”
“我哪敢生你的气,我的脸可经不起揉。”
“是吗……”说着,初微搓了搓手,一脸饿狼相,“那要试试才知道了。”
“小心针扎着你!”
又是一阵闹腾后,初微倒在怀瑾膝上,看着她终于有些血色的脸,“四嫂,我给你唱歌吧,你继续秀你的发带,我给你唱歌。”
“好。”
从前她看电视的时候,看着里面的朋友家人一起出游,一路上有笑声,有歌声,画面总是和乐融融,所以,她才会选择带爸爸妈妈去旅游,却没想……她不想忆起这件事,赶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浸在另一个情绪里。
……
傍晚已过,江林花灯会早已拉开了帷幕,天幕已黑,这江林河畔的上千花灯却将这里映得如白昼一般,暖黄的火光摇曳,各式花样的灯笼下挂着一缕布条,上面是用小纂写好的各种灯谜。
喜爱这江林花灯会的,自是每年都来,可今年的人群却是和往年不同,往昔,在吟诗大会开始之前,早已搭建好的舞台前便会挤满了人,可今年,在江林河畔的另一边,却是围满了人,黑压压一片。
红木四方桌被一根红绳围拉在了里面,留出了四方一丈的距离,桌前独坐一女子,身着一袭苏绣暗纹雪白长裙,轻纱裹身,似薄雾笼罩在身,墨色千丝坠腰,只用一根雪锻将两耳旁的发缕系在脑后,轻纱遮面,唯一露出的一双似琉璃的眼眸似笑非笑,如皓月当空。
“还有人要参加吗?”在四方之地的左角,一名身着湖色长裙委地的女子说道,她亦是白纱遮面,却遮不住眸光中透出的灵动。
“我来。”这时,一个白衣书生样的男子在人群后面举起手来。
初微眉眼一笑,“这位公子可知这里的规矩?”
那人鼻息一哼,“不就是一两银子一题吗。”
初微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错了,第一题一两,第二题二两,第三题三两,第四题四两,只有公子对上我这十个上联,才有资格和我姐姐对上一局,倘若公子最后赢了,那这桌上的银子便都是公子的了。”
初微让凝儿准备了一百两,此刻那桌上却已有五百多两,高高堆着。
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初微又忍不住往人群外站在那颗梧桐树上的左司那儿望了一眼,刚才已经有好几个耍赖的人了,要不是左司事先找了几个人暗藏在人群中,恐怕她们的钱早就被抢走了。
不过她已经跟左司特意交代过了,在她没叫他之前,他是绝对绝对不能出现的。
她将视线收回,伸出手来,“那就请公子先交第一题的银子吧。”
那人眼里满是不屑,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用力地压在初微手心上。
将碎银放置桌上,初微定了定身,轻语说道:“天蓝。”
那名书生信信一笑,“月白。”
初微再次将手抬起,没有说话,但所有人都懂,那名书生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上前两步放在桌子上,“不用一次次地付,这里是五十五两,反正这桌上的钱我要定了。”
初微暗笑,又多赚了一两,怕被那书生看出,她连忙咳嗽一声,接着出题,“三江春水。”
“五岳青松。”
“莲子心中苦。”
“梨儿腹内酸。”
“松叶竹叶叶叶脆。”
“秋声雁声声声寒。”
四题已过,初微不由有些怀疑眼前这个白衣书生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昨天晚上她在客栈想破了脑袋,才想起这几十个经典对子,却没想如今已经用了一大半了,这样下去,等的人还没有到,她苦心准备的这个对对子大赛便要提前结束了。
“姑娘莫不是想认输?”那人见初微久久没再开口,爽朗一笑,调侃道。
初微自然不会输阵,欣欣然一笑,“我只是在想,是让公子早点回去,还是给你点希望再让你对上几句。”
“你——!”那书生像是对自己的学识很有信心,哪经得起初微这般调侃,几乎发作。
初微才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