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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这般左顾右盼,哀家问你……”太后娘娘看向薛落雁,薛落雁收摄心神,灵台一片空明,点点头——“娘娘有什么说的,娘娘问就好。”
“哀家问你,泓儿究竟现如今怎么样了?”
“这个……”薛落雁一言难尽,究竟是报喜不报忧呢,还是将实际情况就说给太后娘娘听算了?她还在千回百转的想着呢,太后娘娘已经知道了薛落雁在想什么,顿然道:“是什么就是什么,哀家已经一把年纪了,难道会接受不了这个?”
“也是。”薛落雁心底认可,轻轻点点头,“还是那老样子,现在,听卫神医的话,却只能好生锻炼了。”
“现在……”太后娘娘咂摸了一下这两个字,斟酌道:“将来呢?会是什么模样,你告诉哀家?”
“这……”薛落雁的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清泉一般,还用说吗?一切已经不言自明了,看到薛落雁这模样,太后娘娘舒口气,将手中的方巾给了旁边的嬷嬷。
嬷嬷点头,将方巾给了薛落雁,薛落雁倒是受宠若惊。
“起来说话,哭哭啼啼成什么模样,你们在丛林里都能生活,在这里却不能了?”太后娘娘道。
薛落雁满心委屈怨恨,面对的太后娘娘又是强权,她知道,太后娘娘是要做主张的,尤其是刘泓的婚姻大事上。
现在,她的泪水是一种乞怜,一种讨饶,太后娘娘还是如此森冷的盯着薛落雁看,那锥子一般冷漠的目光让薛落雁感觉恐慌难堪,她跪在她的面前,好像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好像一只小动物。
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一个健全人。她如何不想要成全刘泓与薛落雁呢?这两人之间情比金坚,任何人都看出来了。
更何况是年纪一大把的太后娘娘啊,但是她并不能那样做啊,“既然来了,每日里在这里多抄一抄佛经,一来修身养性,二来也算是消灾免祸害了。”太后娘娘居高临下说。
其实,她是想要和刘泓在一起,不分开的,但连薛落雁自己都知道,那想法,那念头未免太奢靡了。
帝京里任何一个人大概都会阻挠自己吧,那么,现在薛落雁能做的唯一选择是什么?只能是听命于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的威严,是一把悬而未斩的锋利匕首。
就那样高高悬挂在薛落雁的头顶。
除了对面前的人俯首称臣,薛落雁什么都不能做,抄佛经吗?薛落雁心里对佛早已经没有了信仰。
佛能做什么?要是真的能普渡众生,能救赎自己,她还需要殚精竭虑的在这里生活吗?薛落雁早已经千百回在午夜梦回的时间里扪心自问了,现在,嬷嬷将纸张拿出来一股脑堆放在薛落雁的面前。
落雁瞪眼一看,发现纸张有很多类型的,有那苍劲古老的,有那平滑如镜的,有那带着纹路的,有一尘不染的,旁边的嬷嬷舔舐一下后独独的嘴唇,四平八稳的说道:“娘娘也应该收收心,抄写佛经,对娘娘将来有好处。”
“将来吗?”薛落雁哭笑不得。
将来……她的将来已经是被他们安排过了的,她的将来是什么,是到一个寺庙里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尼姑吗?
难道太后娘娘就没有看出来,做尼姑是自己万般不想要的结果吗?薛落雁将纸张握住了,目光诚恳,声音颤抖,动容道:“那么,皇上那边呢,娘娘定会差遣人好生保护的,对吗?”
太后娘娘回想起来自己丢给薛锦茵的一个耳光,那耳光惊雷一样,一定炸醒了薛锦茵。
那些阴暗的手段,她目前是再也不会做了,索性点头,“你放心就好,无论刘泓是不是天子,将来有没有什么变数,刘泓首先是哀家的儿子。”
“好,我知道了,虎毒不食子。”薛落雁施施然起身,将那悲痛的情绪与寂寥的心怀都收起来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个站起身来的薛落雁是坚定的,是稳重的。
旁边的嬷嬷帮助薛落雁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将一管羊毫给了薛落雁,薛落雁握着羊毫,抄录起来,看那认认真真的劲头,太后娘娘满意了不少。
跟着也是振振有词的念诵起来,却念诵的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第三十二品,这最后一品,内容是——“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
其实,她还是在不停的给薛落雁敲警钟,希望薛落雁从自己的暗示里能明白一切,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样,应该从何做起。
薛落雁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心微微一颤,难道……太后娘娘,你也要我和你一样,成为一个古井无波的人吗?我薛落雁自问,可能做不到呢。
燕国。
玉清宫,楼临霁得到刘泓和薛落雁已经脱险的消息,简直难以置信,他一拳头落在桌面上,桌上有金博山的熏香炉,那熏香炉沉甸甸的,但因为这力大无穷的一拳头,那熏香炉也好似跳动了起来。
旁边的太监与侍卫立即跪下。
他面容冷肃,冷幽幽的声音,笼罩在众人头顶,好像严寒的冰霜一样,“哈,朕真个是想不到,我们找了那样长的时间,找了三天多呢,居然没能将他们找到,现如今,他们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将你可有想过,将来他们卷土重来会将朕怎么样呢?”楼临霁暴跳如雷,属下办事不利,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之前,薛落雁和刘泓坠谷以后,第一时间,他就差遣人好生的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