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知道,母后每天在这里念诵金刚经,并非全然为了祈祷,也为了消灾为了恕罪,他叩拜一下母后似乎是从睡梦中忽而清醒过来一般,点点头,“澈儿,你来了。”
“是母后!”刘澈点点头——“儿臣来了。”
“你来了就好,母后想要和你聊一聊,来,奉茶吧。”看起来不是三言两语了。
这边,嬷嬷去奉茶了,两人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起来,话题很快就切入到她的身上了,太后娘娘叹口气,“她现下已经回来了,你是帝王家,到底应该有个主张。”
“儿臣想,薛锦茵固然不怎么好,但这一次回来,既然说已经有孕在身,这孩子还是皇兄唯一的孩子,儿臣只能回复她皇后娘娘的殊荣,这是目前……”
刘澈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发现太后娘娘一脸赞同的模样,这给了刘澈继续打开话匣子朝着下面表达的奇迹,刘澈点点头,续道:“接下来的事情,却要等皇兄回来再做计较了,皇兄回来,要证明这孩子的确是他的骨肉……”
“如是,该当如何呢?”大概这才是太后娘娘想要知道的吧。
“要果真如是,这孩子自然是要保全的,毕竟此乃皇族里第一个龙子龙孙啊。”刘澈呛声说,他不是那种心存不轨的人。
太后娘娘听刘澈这样说,面上浮现了满意的酒窝,平静而端庄的低眸看向刘澈。
“这孩子,要是皇子,要能顺顺利利的长大,澈儿……”太后娘娘慢条斯理的茶盏放在桌面上,眼睛从茶盏里那奴载沉载浮的茶叶上,转移到了刘澈的面上。
“你该当如何呢?”
“皇位原本就是皇兄的,王储的继承人,理应还是皇兄的,这叫楚弓楚得,儿臣为江山,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好澈儿,你能有这一份觉悟,我安乐自然是蒸蒸日上,如日中天。”太后娘娘老泪纵横,“澈儿,你答应哀家,答应母后,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和泓儿,都不要反目成仇,好吗?”
这不仅仅是恳求了,从太后娘娘眼睛的红血丝里,他能看出来,这是一种渴望,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
“儿臣答应您就是了。”刘澈急切的接下太后娘娘的话茬,连连点头,太后娘娘听到刘澈肯定的答复,逐渐的笑了,笑容别有深意。
“你能答应这个,哀家已经非常开心了,好澈儿,你乃是深明大义的有道明君,是苍生以及万民之福。”太后娘娘神情激动,一把将刘澈的手握住了。
刘澈的心却在滴血,是的,他是自私的,是的,在这一刻,他虽然明面上,以及您答应了太后娘娘,但是刘澈自己知道,他并不会去贯彻。
太后娘娘激动的揩拭了泪水,浑浊的目光变得清澈起来,又是聊了一些不关痛痒的话,从佛堂出来去休息了,这才让刘澈去了。
两人分开,刘澈心脏好像在擂鼓一样,七上八下,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从殿宇出来,刘澈蓦地感觉头晕目眩。
他现在,盯着面前橙黄色的一片风景在看,帝京,自己眷恋吗?要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和他之间,这里只能留存一个人。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能黄袍加身,会不会上演十二年前的悲剧呢。
刘澈在狠狠的谴责自己,刘澈的痛苦,让刘澈萌生了邪念,刘澈不再那样善良了。
“皇上,您……这是到……凤仪宫去吗?”
“这……”刘澈看看脚下的路,这方向显然,和养心殿是南辕北辙的,他浮躁的很,不知不觉的居然朝着她那边去了。
“朕去凤仪宫,你在养心殿等着朕就好了,回去吧。”
“是。”
悬崖。
悬崖上,悬崖下,人们已经找寻了一个夜晚以及一个白天,看看讧日衔山,很快的,一整天又是过去了。
楼临霁想不到,事情会以悲剧收场,更让楼临霁想不到的是,薛落雁宁愿和刘泓死在一起,都不情愿和自己苟活。
可见,多么的讨厌自己。
“搜救啊,回来做什么呢?盯着朕的脸看什么呢?”他这一天的情绪起落很大,狂躁的好像野兽一样,已经暮色四合了,连楼临霁自己都知道,现在,是没有办法搜救的。
远远近近,人们举着灯笼火把过来了,将眼前照耀成了一片灿烂的白昼。
这群人毕竟无功而返,还是回来了,楼临霁看到他们这垂头丧气回来的模样,恨不能将这一群人给碎尸万段。
他想不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连这一时半刻都用不上,“真是一群酒囊饭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狂暴的楼临霁,任何人都不敢靠近的,他在挥舞愤怒的手掌,在诅咒这一群去而复返的人,连楼临霁自己都明白,自己不应该如此,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自己,是真的很狂躁啊。
“都给朕滚开,滚开啊。”他对着走过来的一行人拳打脚踢,这一行人仄声不得,只能任凭楼临霁对他们施暴,后面的人,看到楼临霁这一路打过来,不免惊惧。
全然都静悄悄的跪在了草丛里,楼临霁从远方走过来,冷酷的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微笑,终于,他嘭的一声倒地不起。
“啊,皇上,皇上,您没事吧。”人群中,立即爆发出来一片惊呼声,距离楼临霁近的,立即过去搀扶楼临霁,将楼临霁搀扶起来,一看之下,楼临霁面色铁青,只有入得气儿,没有出的气儿。
众人惊悚万分,“皇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