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次青楼寻欢就这样草草的收场,心里也是郁闷不已,本来还想在洛阳多待几天,这下便再也没了兴致,回去睡了一晌,就匆匆的离开了。
这洛阳就是其所属的三川郡最繁华的城市了,因此接下来的途中我也没有再做停留,往西过了函谷关,又行了几日,就到了咸阳。
找个地方住下,我便开始打听关于吕马童的消息,然而几天下来,没有任何结果。心想也是,他不过是一个囤骑校尉,我又连他分属哪个编制都不清楚,又怎么能找到他呢。
这秦朝军队,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京师兵、地方兵和边兵。京师兵拱卫咸阳,地方兵分散在各个郡县,而边兵主要包括南北两只军队,北边的那只在边境防御匈奴,南边的那只深入到南越烟瘴之地。
相对于地方兵和边兵,京师兵才是直接掌握在皇帝手边上的军事力量。京师兵又分为三个部分:郎官、卫士和屯兵。郎官负责宫廷防卫,大概有一万五千人。卫士负责宫门防务,也差不多有两万人。屯兵驻扎在咸阳郊区,负责整个咸阳的守卫,大概有五万人。这不到十万人的京师兵,是秦帝国最精锐的军队,要想在这里面找到一个小小的囤骑校尉,哪有那么容易。
没能寻着吕马童,我却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郎官这会正在征召新人入伍,只要是有驾驭、骑射或者是会使刀剑的男子都可以报名。考较通过的人会根据技艺编入军队,或负责宫城守卫,或负责皇帝车马随行,或负责皇帝近身侍从。
郎官,可以说是距离皇帝最近的军队了,这样的机会怎能错过,好在我之前也跟萍儿学过不少手脚功夫,驾驭、骑射也都不在话下,于是到官署报了名。
考较那日,一同报名到场的有千人之多,演武场上旌旗猎猎,人头攒动。演武场中间有一座看台,为首坐着一人,四十岁往上,眉鬓棱角分明,身形魁梧健壮,颇有些上位者的威势,只是看着眼神有些阴翳。
底下骑射操练的热火朝天,他却不甚在意,见到好的也只是微微颔首,这时,下方正有一个瘦弱男子正在演练驾驭技术,可是坐上马车之后不管如何使劲,那车马都只在原地蹭来蹭去。
看台上的那位见他磨蹭半天,也没了耐性,直接从看台上跳了下来,走到马车前,一把把那瘦弱男子扯了下来,踩着他的脊背,一跃跳上马车。
这是一辆六辔马车,前面由四匹大马牵引,每匹马系有两根辔绳,其中最外侧的两匹马各有一根辔绳系在马车前辕的横木上,其他的六根辔绳则攥在驾驶者的手中,所以叫做六辔马车。这六辔马车极难驾驭,一人需同时操纵四匹马,而每匹马的习性不同,想想也知道有多难了。
车中的这位手中攥着辔绳,轻轻一拨,这四匹马同时转了个头,朝着演武场中间走去,随着后面马鞭的催赶,马车渐渐提上速度,奔驰起来,一时间,泥土飞溅,车上的这位突然把六根辔绳绕在腿上,一只手取下车上的长弓,另一只手扯出两只箭矢,左右开弓,“嗖”,两只羽箭飞出,正中两边的两只箭靶的靶心。看到这里,我已经惊呆了,这人真神了!
然而他似乎还没有过瘾,马车还在飞奔当中,他竟然猛的往左一拉辔绳,四匹马齐齐转了个角度,马车的一侧差点离地,马车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弯弯的弧线,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印。
漂移!这不就是漂移吗?我倒是见过开跑车耍帅玩漂移的,但用马车能漂移的,要不是真的就在眼前看到,还真是想都不敢想!
这个猛人秀完了这一波操作,脸上也浮出一层细汗,又歇了一会便离开了。
整整一天,考校才完成,报名的千余人,剩下了两百上下,我自己也轻松通过了考较,被编入了宫廷守卫。每一个新人郎官将搭配一位有经验的郎官,共同戍卫某处宫防。
和我搭配这名郎官三十上下,名叫季盐,笑脸盈盈,属于典型的“自来熟”,一看就是个老兵油子。我俩正好轮值夜间守卫,长夜清苦,这季盐又似乎很久没有和陌生人说过话了,此刻见了我,就打开了话匣子,一口一个“老弟”的叫着,仿佛从上辈子就认识了似得。
我正好也需要跟他打听消息,自然也是十分热忱,拿出了偷偷夹带进来的一小酒和一包熟狗肉。季盐见了酒肉,就像见了亲娘一般,但又不舍得一下子吃完,于是和我坐在阶前,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聊天打发时间。
“季兄,今日在校场上驾着马车还能左右开弓的那人是谁啊?”
“刘老弟,这你都不知道,他自然是我们郎官的统领,郎中令赵高赵大人了!”
赵高!传说中那位害的秦朝灭亡的那个?他不是个猥琐的死太监吗?可今天看到的那人,明明高大威猛,弓马娴熟,怎么也和我印象中的赵高不是一个样子啊。
季盐见我愣神,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嘴里的一小口酒回味了好久才“咕咚”一声咽下,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要说这位赵大人,那可是如今这咸阳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就是丞相,也要给几分面子的,要不是他的扶保……”季盐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如今能当上皇帝的可不一定就是坐在宫里的那位了”。
“不知这位赵大人怎得如此厉害,这一手功夫当真是让人惊叹啊。”
“嗨,他之前服侍始皇帝的时候,就是中车府令,那可是总管天下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