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被戚子初话语中的弦外之音所惊,知府急忙开口问道,这戚子初的话语怎么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戚子初直视那低眉顺眼的知府夫人,道:“在下先就有着疑惑,之前发生的数宗命案皆是身强体壮的壮年男子,且都在夜半时分暴毙身亡,这本就不合常理,今日见着
夫人,才为在下解了惑。” 知府夫人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埋着头,态度恭顺,似乎听不懂戚子初所说,戚子初也不急迫,朝知府不急不缓的解释道:“离魂之术乃正道人士所厌恶的邪术,不仅因为其能抽人魂魄,更是因为其能将抽取的魂魄灌注他身,从而达到延年益寿多子的目的,此等邪术属于逆天抢命,自然为正道人士所不容!就是不知夫人是从何处
学得的邪术,竟用之残害无辜百姓,其罪当诛!” 被戚子初指名道姓的点破,知府夫人诧异的抬起了脸来,那是一张温婉淑良的面容,眉眼温和,没有丝毫攻击性,有着大家闺秀的书卷气和端庄,是诸大世家求娶之
典范。
此时她惊讶的望着戚子初,却并没有说什么反驳之语,又转眼看了看同样惊讶的知府,复而垂下头去,低头不语,那贤淑温顺的模样引得知府都忍不住为其开脱。
“这,真人怕是瞧错了吧!我家夫人怎么会是那等恶人?” 戚子初道:“今夜,在下本是在张府守候,四更时分,那张家公子的奴仆有生魂离体,在下一路追随生魂而来,到了此处方才不见踪影,可见那生魂的目标正你与令正
二人,恰逢早些时日在下在那些种了离魂之术的奴仆身上下了清明符,而夫人身上正有清明符的气息,如此种种,夫人可有话要说?”
知府惊疑不定的望向娇妻,有点不相信戚子初的话语,而知府夫人仍垂手低眼,没有动静,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知府夫人据不回答,戚子初最后下了记重锤,沉声道:“能否请教一句,夫人今年贵庚?”
听闻这话,知府一愣,顿时跳了起来,立刻离了知府夫人几步之远!
知府夫人终于幽幽的抬起头来,她叹了口气,朝戚子初行了一礼,温声道:“道长不必再问,妾身认了便是。”
没想到知府夫人会开口承认,知府气的几乎都快背过气去!
他颤抖着身子,想到查了数月的杀人凶手竟在自己身边,忍不住指着知府夫人,痛心疾首道:“烟儿,你为何,为何要这样做啊!”
知府夫人朝知府温婉的一笑,那数十年如一日的笑颜在此刻却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她笑道:“若不这样做,夫君的眼里,还能有妾身这昨日黄花?” 日月交接,温暖的初阳映照在众人身上,为知府夫人镀上了一层模糊的金光,在这金光的照耀中,她朝不远处的知府遥遥一笑,恍若知府记忆中那抹杏花微雨下的年
轻娇颜!
“夫君乃少年状元,自当意气风发,风光无限,妾身与夫君相识相依也有四十余载,可这数十年的情分,到底抵不过外面的莺歌燕语,软玉在怀。”
知府夫人轻叹,她那张宛若少女的娇颜与知府那白发苍苍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由得便让人想到一句诗词来。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说到底了,夫君喜欢的,不过是红颜枯骨,娇俏女郎,既然夫君欢喜,那妾身便做那红颜,有何不可。”
顿了顿,知府夫人又叹道:“妾身想要的并非是红颜不老,只是夫君从未给过妾身想要的,妾身,到底是累了。” 不知为何,对于知府夫人的指责话语,向来伶俐且八面逢源的知府竟说不出话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夫人走向戚子初,朝他弯腰一行礼,道:“妾身知道自身罪孽
深重,但陷入情爱之人又如何能挣脱这蚀骨情?还望真人开恩,祸不及家眷,放过我家夫君,妾身万死不足矣。”
戚子初点头,肃容道:“这是自然,你虽为凡人,但涉及到邪术一事,在下不会动你,只是会将你带回太虚观,由观主亲自发落。”
知府夫人微微一笑,温声道:“妾身谢过真人宽恕之恩,不过不比麻烦真人,妾身自会了断。” 话音刚落,知府夫人自己主动撤销了邪术,那娇嫩的容颜迅速衰败下去,原本鲜艳如花的美颜慢慢染上了皱纹,变白了鬓发,几乎是从一瞬间由一个妙龄女子变为了
白发苍苍的老妪,就好似生命力一下便被抽走,流失殆尽,宛如落花。
在这般骇人的景象中,不断老去的知府夫人却朝知府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似乎期待知府能在握一次她的手。
可当那双皱纹遍布还泛着老人斑的枯手伸出之时,知府却没能如她的愿,反而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知府夫人没有强求,只是朝知府的方向竭力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来,那笑容在枯老的脸上呈现,与之前相比天差地远,就连戚子初都忍不住皱起浓眉,闭嘴不语。 撤销邪术的代价似乎很大,戚子初来不及阻止,那知府夫人便软软的躺在了地上没了声息,倒是知府像是一直没缓过神来,呆滞的立于原地出神,老脸上挂着震惊和
茫然,似乎很是想不通,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怎么那一直陪伴他的娇妻就变没了! 远远的瞧见这一幕,安如云却感受到了如云老祖从心底升起的不屑,她冷眼看着那知府脸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