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茹拿了虫子采了菜叶子,还去捡一些石头,等十点多日头热辣辣的时候回去新房那里,恰好遇到兴冲冲的陈爱月。
“莫妮儿同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识字班的一员。”陈爱月白/皙丰腴的脸庞洋溢着微笑。
莫茹笑了笑,“陈主任,我有大名,叫莫茹。”
不读书无大名啊,终于可以过明路了。
陈爱月立刻改口,“莫茹同志,我代表识字班欢迎你,今天晚上就来上课。”
这么急啊,莫茹点点头,“好的。”
陈爱月举着铁皮喇叭大喊着:“莫茹同志是咱们识字班的第一位学生,大家要向她看齐,争先进!”
莫茹:……不会到时候就她一个学生吧。
她去找周明愈,见他光着膀子,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也滚着晶莹的汗珠,正拿着根手巾在那里擦拭。
他小麦色的皮肤健康紧实,在阳光里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莫茹笑道:“现在可以去选个健美先生了。”
周明愈把手巾摊开搭在一块木头上晾着,去角落里拎出个小筐子,里面装了一下子大大小小的滑石。这里的滑石都是淡绿色或者黄绿色的,很软,可以用来写字,小孩子都喜欢捡回家乱写乱画的。
莫茹惊喜地看着他:“这么多?”
周明愈扒拉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指了指西边的河,“洗个澡,顺便摸几块石头给你写字,用完了我再去摸。”
听他说去河里洗澡,莫茹脸红了一下,还没入伏呢,这些男人孩子的就张罗着去河里游泳洗澡。这几天晌午总有那些十岁左右的小子们光着屁/股蛋子,争先恐后地往河里跳,抓不了鱼就比赛摸石头。
她都看到好几次了,真是一言难尽。
她欢喜地拿出自己的石板,捏着一块滑石在上面写字,滑石细腻易写,和粉笔一样好用!
一下午她都很激动,在新房那里捏着滑石在石板上写字,一边写一边和宝宝聊天。她已经摸到了胎动规律,会在它长时间活动的时候和它互动,不是唱歌就是讲故事,现在还可以画个小孩子讲给它听。不管它听不听得到,反正自己讲着好玩儿就行了,胎教在一定程度是也是自己哄自己玩儿。
晚饭后,周诚义又带了周明国、周诚礼几个来二房说话。
今晚上大队开队长会议,所以周诚志不能来。
而莫茹由周明愈陪着,带着自己的石板和滑石去陈爱月家上课。
周明愈还用蒲棒给她做了几个黑板擦,写多了字就用这个擦掉。
陈爱月家在村西南头,顺着西大街一直往南走就是。
等到了陈爱月家,周明愈敲了敲门,就传来陈爱月热情的声音,“是莫茹吧,来了来了!”
看到周明愈也来了,她高兴道:“明愈,你也来上课啊?”
周明愈笑了笑,“陈主任,我送我媳妇儿来上课。”
他得来看看环境如何,毕竟陈爱月是三队的人和张根发关系密切,他不放心。而且晚上他也没事儿,他得陪着,顺便“学学”。
陈爱月把识字班设在南屋里,里面按着一盘大磨盘,是村里共用的。
进门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陈爱月的男人赵喜堂。
看着这俩人,莫茹第一个念头就是真不般配。陈爱月今年二十四五岁,脸若银盆,身材丰腴,一双眼水嘟嘟的,看人的时候带着三分笑。赵喜堂则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人也没什么精气神。虽然才三十不到,看着像四十一样,没精打采的。
陈爱月是赵喜堂的续弦,之前的老婆还留下一个小女儿,叫金枝儿,今年八岁,正在屋里帮忙看孩子。
两人招呼一下就进了磨坊,看到靠东墙放着一块黑板,地上放着几支粉笔,一个黑板擦。
陈爱月就对赵喜堂道:“快去拿俩板凳儿来啊,一点眼力见儿也没呢。”
赵喜堂哦了一声,脸上也没啥表情,去拿了俩板凳木愣愣地进来递给周明愈。
周明愈向他道谢,他嗯一声,也没多余的表情,看了一眼陈爱月就走了。
陈爱月瞪了他一眼,面色不满,却也没再说什么,就对莫茹道:“莫茹同志,坐下咱们来上课吧。”
周明愈扶着莫茹坐下,又找了块石头帮莫茹把石板顶着方便写字。
莫茹看了看外面,纳闷道:“老师呢?”
陈爱月掩嘴笑起来,“就是我啊,你又不识字,我教你几天还是行的。等你跟我学会了,我让来下面蹲点的技术员小高教你。”
莫茹:你教我?你识字吗?她和周明愈对视了一眼,他笑了笑。
陈爱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莫茹看了看是繁体的中国共/产/党、毛/主席,然而除了中和毛还有主,其他字都是错的!
莫茹:……请你不要误人子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