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百里落笑盈盈地出了暖阁。
等百里落离开,暖阁的门重新被带上,韩文低声道:“爷,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老王爷不日也将抵达盛京。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爷突然对落公主如此……”
韩晔星目无神,唇角却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似苦笑似恶毒:“谁都可以死,而她,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保住。明白么?”
韩文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欲言又止地问道:“那,婧公主……”
那个可以死的人,包括婧公主么?
韩晔的星目骤然涌满了悲伤,任何字句都无法描述他听到这个名字时的眼神,他喃喃说着无人能懂的话,一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来了,就快来了……”
韩文皱起眉头,什么就快来了?世子到底在等什么?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等了太久,而那个结果却不知是好是坏。
……
聂子陵自东兴皇宫出来后,便直奔驿馆,作为西秦使者,本意是要领略东兴的风土人情和学习东兴桑植、造纸、刺绣种种所长,如今这些都被婧驸马之死拖缓了步子,更因为大秦皇帝鲁莽的和亲之请而显得别有用心。
聂子陵为了项上人头,不敢再出什么乱子,事事都要先请示男人才敢行动,然而,他觉得他接下来这句话说完,他就可以升天了,他一五一十道:“主子,东兴皇帝不识抬举,说只要荣昌公主喜欢,阿猫阿狗都可以嫁,若是荣昌公主不喜欢,哪怕是玉皇大帝求亲也无用,他根本不曾将主子您的亲笔书函放在眼里。”
男人旧疾犯了,心口疼,正喝着药茶,听到聂子陵的传话,有那么一瞬他差点想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如果不是因为身在东兴,聂子陵又成了特派使者,他绝不会完好无损。
再一想,这的确是他的老丈人一贯的作风,他的妻是老丈人最疼爱的女儿,他这封求亲信函也不过是做个试探。试探有了结果,他们百里家果然连西秦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他的老丈人如是,丈母娘如是,连他可爱的妻,也如是,若是逼婚,下辈子也别想成,他还真舍得对他的妻用强硬的手段?
怕只怕他的老丈人不走寻常路,真的如他所料想的那般让他的妻做了女皇,到时候,他更是连一丝指望都没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她的妻认出他时那种厌恶的神色,她会把之前的愧疚和伤心都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张狂地用那把盘龙宝剑指向他,冷哼道:“整个东兴的男人都是朕的,朕喜欢,就一天换一个来用!西秦大帝再美貌也不过是个凡人,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朕何必为了你放弃所有爱妃?”
不对,他的妻不能再与别的男人同房……
男人忽然站起身,大有夺门而出的架势,众人拦住他道:“主子,如今多事之秋,整座驿馆外面都布有眼线,您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男人停下脚步,黑眸如冰:“该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了。”
……
十月十四的夜晚,西边的月已爬上树梢,已十分圆了,但当晚风大,天上的云时而将圆月遮住,月色并不好。百里婧为墨问守灵五日,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所以当晚她未在灵堂前过夜,而是回了“有凤来仪”休息,整整五日五夜不曾合过眼,她一躺上床却开始做噩梦,梦里墨问回来了,压着她在床榻上要与她亲热。
她早已习惯墨问的触碰,也渐渐适应他的无赖和需索,虽然心里总觉得不对,可这种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是盖过了所有怀疑,她回应他的吻,回应他的纠缠,情不自禁地随着他的抚弄而吟哦。
他不让她出声,含住了她的唇,舌头用力地咂着她的舌,她只顾着急促喘息,身体烧得像火。
墨问抱起她,不知带着她去了什么地方,那里很黑暗,有点冷,他将她压在墙上,再不克制地带着她颠颠簸簸,他的呼吸粗重,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根处,他说:“小心肝儿,现在可以叫了。”
她压抑的声音总算能释放,她想要更多,便缠着他不放,身子更深更无力地埋入他的怀中。
又听他问:“婧儿,我是谁?”
黑暗中,她努力地睁开眼看他,却无法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这是一具她异常熟悉的身子,什么都会错,气息会错,相貌会错,可他在她身体里的感觉不会错。
已然迷了心窍,她喊了一个名字,却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男人却将她抱得更紧,吻着她的唇角夸她:“乖。”
大约是之前他调教得太好,她叫的名字不是“墨问”,而是……“君执”,这让来偷香的男人满心柔软。谁也想不到,在婧驸马死后的第五个夜晚,他会如此胆大妄为地潜入左相府,与刚刚守寡的婧公主苟合。
从前是夫妻之乐,如今成了苟合,这个词真无趣。
但不论他们是什么关系都好,她渴慕他的身体,如同他千百遍地渴慕着她,从前是夫妻时,她怎么放肆都好,如今却不能,“有凤来仪”外头守卫的禁军众多,他们再不能如从前那样肆无忌惮了。男人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来了这秘密通道,“有凤来仪”里的地下通道,有点冷,但隔音效果良好,是偷香窃玉的好去处,任凭她再如何情动,他再如何狂放,外面是一丝声音都听不见的。
“婧儿,我为你病了……”男人一边行不轨之事,一边诉说着刻骨柔情。
百里婧的情形与第一夜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