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鸣阵阵入耳,林毅面色有异。
侧旁,那些面有菜色的诸人,瞧向他的目光有异。
那略显无神的目光仿若在拷问他。
不是说同鼠患无关嘛?
不是说并非妖人嘛?
不是说李旦才是出卖兄弟的存在吗?
“唉。”
千言万语终究化作声长叹。
“我相信你。”里正嘴唇哆嗦,多日来高强度的反击与食物的匮乏,令他面有菜色“我相信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会有坏人。”
啾啾。
怀中的三目灵鼠再度高吭,匍匐在地颤颤巍巍的群鼠哆哆嗦嗦地离去。
“你走吧。”
望着多数瘫软横握的村民,里正叹了口气,从林毅摆了摆手。
后者嗯了声,打算行下高台。
“我,真的不是鼠患的始作俑者。”
回答他的只有萧瑟寒风与无言的众人。
林磊顺着尽数杆滑溜下去,背影萧索,无言离开。
郡城在正前方不远,他脚步沉重,若有所思。
怀中的三目灵鼠探出头来,滴溜溜的双眸瞧着林磊,打量着这位“友人”。
“我可被你坑惨了。”
林磊苦笑声,望着怀中那抹白毛老鼠,呐呐出语。
背后,是生他养他的青松村,前方是帝丘城,苍穹之上,仙舟在云海翻腾,刹那间他感觉有莫大的讽刺。
这世间,太多难以抗力之事,这只是首件,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
“小家伙,我不知道你为何出现,这鼠患出现,对你们而言只是生存之道。”他大步踏前,紧攥双手,骨节发白,“那群见死不救的老爷,才是真正该杀之人。”
他声音稍稍放低,微低的头颅双眸却是斜望着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的仙舟。
“还有那群自认为掌控凡人生死的修士。”
周遭,入目尽是枯木,满地都为嶙峋白骨。
三目灵鼠顺着他的衣衫爬上,趴在肩头好奇地打量着四遭。
“我说,你是否能够随时随地号令鼠群?”
林毅骤然开口。
啾啾啾。
那毛皮泛白的老鼠连鸣数声,却见数十只老鼠从泥地中转出,在少年跟前晃悠了圈后,再度折返地底。
他能听懂林毅的话,更是以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确是能够操纵那成群的老鼠。
“好,就让我们去会会大老爷们。”
入了城,仍旧是满目疮痍,阴寒的冷风吹过,间或带着无尽的死气。
城主府,在帝丘城的正中央,挂着块金漆红底的牌匾,瞧着格外大气。门口两个守们的小厮手里拄着根粗大的水火棍在打盹。
帝丘城中十室九空,起先还有百姓成群结队来门口吵闹,恳求那位毫不作为的“青天老爷”救命。被鼠患闹到今天,掩埋亲人都是件极为繁琐的事情,更无须说来吵闹了。
门可罗雀的城主府门前空地,显得格外凄凉。
瞧着发出微鼾声的小厮,林毅径直行去,从左侧小门进了府邸。
偶尔有几个下人走过,见他面生只是好奇地多瞥数眼,却也未曾发文。城主府中人丁众多,出现几个生面孔并不为齐。
一路尾随数个捧着食盒的丫鬟,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当初那胖子的所在地。
这是间极大的会客厅,内里摆着张红木圆桌,十几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猪猡正在大块耳朵之余,不忘向坐在主位上的城主奉承恭维。
“还是城主您高明,及时请来了仙人。”
“您为这帝丘城的百姓真的是呕心沥血啊,这般刁民岂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可惜法场那小子跑了……不过大人英明,请来的仙人肯定能将他捉拿正法。”
有了方舟修士,这城主胖子吃起东西来,也胆大了不少,在修士的保护下,性命无忧。
听着声声令人作呕的奉承,林毅面有冷笑。
大步流星跨越门槛,瞧着满桌子的鸡鸭鱼肉,他心中愤懑。
青松村等村落,为了抵御鼠患,都快啃树皮吃草根,就差易子而食了,这群蛀虫却是高台阔论,吃的满腹油水。
“什么人?”
见突然出现个身着布衣,面有愤懑的小子,惊得那十余头猪猡齐齐放下了手中筷子,喝问道。
那是凌厉而居高临下的叱问。
“没事,来取点东西。”
林毅笑呵呵的答复,满口森白的牙齿,好似磨砺见光的刀刃。
“该死的贱民,你是怎么进来的。”那城主一拍桌子,毫不客气地怒喝“来人,给我把他打将出去。”
一声令下,十余个满身铠甲的家丁冲了进来,手上拿着的都是明晃晃的钢刀。
“莫急,我说了,东西取完便走。”他笑了笑,拍下胸口,将那又爬回衣中的三目灵鼠给召了出来“城主大人,你可认识这个。”
白色绒毛的巴掌大灵鼠,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即吓得满脸铁青,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
哪还有半点先前倨傲的模样。
“你,是你?”
那肥硕的猪猡岂能不认识当日在刑场上所见到的白毛老鼠,骇得是大惊失色,满脸肥肉哆嗦着,指着林毅的手指不断颤抖。
“给我拦住他,他就是引发鼠患的贼子妖人。”
鼠患。
这两个字,无异是洪水猛兽,那十余个原本诧异的猪猡吓得满脸冷汗,赶紧逃窜到家丁身后,睁着滴溜溜的眼睛,好似头头巨大的硕鼠。
林毅从容不迫的做下,瞧着满桌子鱼肉,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