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梁恒漫无目的地穿梭在虚空之中,不知又过了多长岁月,他在雾汐里找到了第八十一张画卷,在天河腹里找到第八十二张画卷……在阴冷的纪元之风里找到了第九十八张画卷。
梁恒每展开一张画卷,便会被带入另一个相似的虚空,这些画卷好像是一座座传送阵,将他在无数个虚无之地不断的传递着。
一次又一次无有止息的循环重复,梁恒的心早已麻木。
此刻,唯有永不停歇的寻找,才能成为他倔强心念的慰藉。
无穷无尽的黑暗之涯,少年行迹的脚步仍在持续,渐行渐远般飘摇的身影,像是沉浸在流浪渡口,一条被拉长的黑线。
一样的孤独,一样的无家可归。
而此时此刻,黑暗蔓延,阴冷持续,双目所至,遍地冰凉的寂寞席卷而来,犹如岁月的无涯之海一遍遍地拍岸而起,冲刷在梁恒单薄的身躯上。
……
时间流逝,无有尽头。
即使一袭落拓的身影,也可以吞噬千百个纪元的寒冷。
即使一丝微弱的光芒,也可以照亮一整个虚空的黑暗。
我左眼是十八天外无垠的冷漠,右眼里万年一个漫长的流光。
时间在梦里衰老,岁月在掌心枯萎,一季又一季的轮回盛放着黑色的云霞。
……当梁恒停下匆匆脚步,再一次的找到一张画卷时,他的双手已经快抬不起来了。从他裸露手掌的上面,传递出一丝濒死的气息。
梁恒艰难地从一堆乱星石中将画卷刨出,捧在手心。
他看着手中的画卷,嘴唇微微抖动。
“第九十九张画卷了。”
无声的话语,不是不愿说出口,而是说不出来。
无尽岁月里的孤独,已经让他失去了说话的本能。
昊天宗,通灵塔外。
“老夫断定他绝无可能闯过第六层。”黄衣老者望着远处的青塔,嘴里忽然冒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张师兄,你莫非是怕此子闯过第六层,搅了你的赌局,才会这样说的吧!”听见黄衣老者的言论,旁边的银须老者朝其讥讽道。
“哼,若你看过《宗门纪要》,就不会对老夫刚才说的话妄下评论了。”黄衣老者冷笑一声,颇为不满地开口说道。
“不错,本宗的纪要明确记录了建宗三万年以来,还没有哪一名宗内弟子闯过此塔第六层的记载。”坐在主位上一直沉默的昊天宗掌门韩林蓦然开口,接着他再次望向通灵塔的目光,起了波澜。
“什么?竟有么此事!!”
听到掌门说的话,多名管事失声而出。对于他们而言,这件事给他们带来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梁恒试炼时的惊人表现。
“掌门师兄总不会诓骗你们吧!想靠一个废材扳回劣势,呵呵,我看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黄衣老者冷哼一声,重新坐回了自己位置,其嘴里再次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你…你欺人太甚!!!”
………
一束金灿灿的光芒钻进了阴冷的风里,黑衣少年被这股寒风惊醒,蓦地开阖双眼。
梁恒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漫长的梦,醒来时,他正睡着通灵塔第六层的黑色世界里。
若不是天边一层接着一层的天梯,快速地由上而下浮现而出,这里倒和他梦境的地方,极为相似。
梁恒顺着阶梯,缓缓地向上走去。
此刻,背对着他的方向,极其遥远的某处虚无之地,一袭孤独的黑色身影,被眼前的光华之芒,越拉越长。
与此同时,一道夺目的紫光从通灵塔第六层骤然传出,急速流转的紫色巨芒,穿越无数道清冷目光,拓落众人的眼里。
这一刻,整个通灵塔外,爆发出巨大的震惊之音,数以万计的惊诧声瞬间完成传递,弥漫在整个西泽群山之内。
“为什么会这样?”黄衣老者手中的茶杯,在光芒冒出的那一刻,“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碎末,其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闯过了?此子居然闯过了!”喜悦来的太突然,一旁的管事还未晃过神来,直直地盯着紫光大盛的通灵塔。好一会的功夫,方才从错愕中惊醒,开怀大笑起来。
令他们意外的是,帮他们扭转赌局的这人,居然是之前最不被看好的梁恒。这样的一个“废材”,原本在他们心目中连参与试炼的资格都不曾具备。
此人却在进入通灵塔后,连连展现出惊人一幕,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震撼。
“啊!又过了一层!众位师叔一定是弄错了,这梁恒不应该是个“废材”吧?”小胖子龙山掩口惊呼起来,骇然与诧异同时占据他的整张肥脸。
“谢师兄,塔里的梁师兄这么厉害,你怎么说他是“废材”呢?”这时候,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年冲身旁的麻子青年疑惑地开口,说这话时,他的眼里闪耀着来自通灵塔上崇拜的光芒。
“这…嘿嘿,这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不是很清楚啊。你要问就去……”麻子青年挠了挠头,颇为尴尬地说道,其眼里赫然是惊疑之色汇聚不断。
“哇靠,这梁师弟也太威武了吧。喂喂····大家听我说,塔里的这位梁师弟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的第一次宗门任务还是我帮他完成的呢…喂喂,别走啊,我说的都是真的……”王大宝此刻正滔滔不绝地逢人便讲,他是如何手把手,将一名弱智少年培养成天才的故事。
不过众人却极不买账,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