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尖嘴猴腮一番话说得当真是恶毒至极!
吕常忍不住剑眉倒竖,不过他们毕竟没有指名道姓,他终究不好发作。
看了看依旧面色如常的韩默,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他是真的气定神闲还是听不出来那群尖酸刻薄的刁才们的含沙射影。
今天这个鸿门宴,就看韩兄弟如何破局了啊,若有不慎,一旦棋差一着,就要被他们得逞了。
一群刁才唱了半天独角戏,见韩默仍旧不动声色地端坐着,不由很是恼火。
一群人围上来,仿佛刚看到韩默一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呦,这不是这些日子风头一时无两的韩大才子嘛,不知对于刚才我等的一番陋见,是否认同啊?哈哈哈哈……”
韩默缓缓抬起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一群人被这眼神一扫,不由感觉内心发怯,气势为之一弱。做贼总归会心虚。
韩默看了他们一眼并不搭理,对着吕常说道:“吕兄,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典故?”
吕常疑惑,“哦?”
“话说很久之前,山林中有一黑狗熊,生就一副黑心肠,然而却素来以良善示人。无奈遇见对头,总是要置之于死地而后快,却不好自己出手,于是纠结一帮胯下走狗,忙前忙后。”
吕常听到这里,想笑却又笑不得,忍得很是辛苦。心里复又叹息一声,自己今天算是跟着韩默把这刘大公子得罪定了。
“一日,狗熊又想把树下林麝除掉,就命胯下走狗赶去。一群走狗来到林麝身旁一番狂吠,然后走过去问道:不知对于刚才我等的一番陋见,你是否认同啊?”
“哈哈哈哈……”吕常再也忍不住,抚掌大笑。
刁男大怒,“你在骂我是走狗?!”
韩默笑了笑,“当然不是!”
刁男愕然,本想借此发作,却不料韩默服软如此之快,这个节奏卡得他很难受。
韩默说罢站起身来,伸手向刘栾等人方向一划拉,接着说道:
“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这个词,反正韩默心里是爽了。
刚才这群刁才说话那么难听,冷嘲热讽指桑骂槐,韩默又不是泥人,何况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他怎么能不生气不动怒。
只是按耐住心中愤怒,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任何时候,保持冷静都是第一要紧的事。
不过总不能让这群鸟人给欺负了。老子穿越千年可不是来受你们窝囊气的!刘栾这个人和自己早已经置下仇怨来,这一番谋划肯定也是他,再加上之前派人堵自己,梁子早已结下,早晚都要对上的,没理由这时候还给他留脸面。
所以以韩默的性子,自然是要狠狠怼他们。
看着韩默风轻云淡不屑一顾的表情,还明目张胆地指着自己骂,刘栾在后面顿时大怒,不过转而又强忍下来。
他只是来看戏的,不适合出面。不然传出去,这场戏就变成他仗势打压后起之秀了,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你!你你,黄口竖子,好生猖狂!”刁男气炸。
韩默冷哼一声,懒得再搭理他们,转身要走。
走到一半,又停住脚步。感觉不能就这么走了。
“来人,取笔墨来!”
不一会儿,那个驼背的大茶壶拿来笔墨。
众人包括吕常都好奇他要写什么。
刚和一群人置气互讽完,难不成还有心情作首诗出来?
却见韩默提笔蘸墨,竟真的来到一堵笔迹各异的墙壁旁。
历来文人墨客都有随处留诗的习惯,而客栈邸店为增加名气,往往都会预留一堵这样的题诗墙,此举渐渐成为通俗。
略一思索,韩默在墙上写道:
“雨骤天更寒,独自凭栏。惆怅忽忆嵇中散。澎湃胸中多少事,欲与人言。”
吕常在后面站着,看着韩默写下的半阕词,心中暗自点头。
刘栾身边的所有人也静下来,见这刚才还出口怼人的小子一言不合就要题诗,也很是诧异,在一旁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韩默蘸墨,接着写出下阕:
“不为谁青眼,坐地行参。满腹酒肉也修禅。荒唐乖张都做尽,不与人言。”
词作狷介,字迹也是狂放不羁。
写完,韩默接着在后面题了词牌,落了款。
“浪淘沙
韩默”
看了看墙上自己刚写下的词,韩默很是满意,点点头,把笔扔下,“吕兄,走吧。”
“哈哈哈哈,好词!好词!韩兄弟果然高才!”
韩默扭过头,看着刘栾拍着手笑容满面地走过来,终于肯出面了。
真他么腻歪!韩默暗骂一声。
韩默也摆上笑,“你好。”
刘栾心里冷哼一声,谅你小子也不敢明着得罪本少爷,吃了哑巴亏,你不是也得忍着?
正如是想着,却不料韩默一本正经接着问道:
“请问,阁下是哪根葱?”
刘栾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在整个淮阳城,不认识他刘栾的还真不多,何况韩默和他此前还打过交道,此时如此说,自然是要当面撕破脸了。
“哼,韩公子好手段。今日算是你好运。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在这淮阳城还是缩着点好,万一有朝一日收敛不及,怕是会引祸上身呐!”
刘栾声音平淡,声音只有附近的韩默一两人听得见。
韩默看着他笑笑,神色真诚。
“多行不义必自毙,阁下还是多操心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