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落霞点点头,这个孩子她不会留着的,她试图跟楚孤雾讲清楚其中利弊,但气头上的楚孤雾显然不打算听。
“我准你不要了吗!谁让你自己做决定的?到底我是家主还是你是家主!你瞒着我不告诉我是不是就打算自己悄悄把孩子打掉?”
楚孤雾不知道是气飞落霞多一点,还是气自己多一点,相伴过来十二年,他可以承认自己是比较任性的那一个,因为他笃定飞落霞不会离开他,这个木头一样没有感情的人,唯独对他有感情。
他气就是气飞落霞有什么都不会说出口,憋在心里,或者干脆不在意,自己就消化掉了,一点也不让他跟着操心。
飞落霞被楚孤雾半提起来,脖子勒得有些难受,跟着胃部也有些不舒服,想吐了。她微微蹙起眉,这是她唯一会显露出一点点情绪的小动作。
“先生。”她很冷静的叫了一声楚孤雾。
正常人在这种关口都会适当解释或者认错,但飞落霞觉得自己没有错,她想跟楚孤雾分析清楚形势,可楚孤雾总是不让她说话或者干脆打断她的陈述。
楚孤雾气得瞪她,俊美无双的脸都满是寒霜,咬牙切齿道:“你还想说什么!”
要是再从这张嘴里出来他不想听的话,他就……就……就把飞落霞绑起来,直到孩子平安降生为止!
此时的楚孤雾并未磨炼成多年那个手段狠辣的男人,现在的他还是非常非常非常在意飞落霞,也很想很想很想维持住这段关系。
因为爱,在他们这样的士族里太稀缺了。
多少人是因为利益才结为夫妻,不存在什说爱,因为彼此都承担着家族的荣耀,而这份荣耀能不能继续下去,就要看这段婚姻能维持多久,继而看他们的子孙后代又该怎么牺牲自己的情感自由去联姻,把这些荣耀一代又一代的流传下去。
楚孤雾十分清楚,飞落霞对他的喜爱和在意是无私的,不求任何利益上的回报,甚至都不需要他回应。
“不舒服。”
眼见楚孤雾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神极其恐怖可怕,飞落霞这会子不犯拧了,原本的大道理到了嘴边,改为以上三个字。
原本憋了一肚子气的楚孤雾听到这个回答,顿时一愣,随即把飞落霞松开,正要说话,就见飞落霞飞快跑到窗户那边,趴在窗台上呕吐不止。
“呕……”
飞落霞吐得昏天黑地,她只检测出来自己怀孕了,但怀孕多久了不知道,原本都好好的,偏偏确定猜想之后总是反胃恶心,稍微有一点情绪过激都会让她起呕吐反应。
“我让医生来给你做检查。”楚孤雾站在飞落霞身后,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脸上神色明显就很担忧。
飞落霞缓了一会,终于能顺过来那口气,接过楚孤雾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嘴角的痕迹。靠在窗台边,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用检查。”
她不想再让别人知道这个消息,并且下个星期先生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要出席,她必须要跟在身边,不然不放心。
所以,飞落霞已经悄然在心中决定,会在这两天找机会把孩子拿掉,如果先生不放行,那她就自己来。她在电视频道里看过那些做引产的视频,飞落霞觉得不难,她完全可以做得来,至多就是痛一些。
她最不怕痛了。
一听她不愿意做检查,楚孤雾刚下去的怒火又上来了,真是恨不得打她,“你又想气死我是不是?”
“不是,”飞落霞摇摇头,很认真的跟楚孤雾分析,“先生,这个孩子不能留着,真的不能留。”
楚孤雾闭眼,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立马失控,他刚刚说了这么多,飞落霞果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见楚孤雾又生气了,飞落霞紧着解释,“先生在楚家的根基未稳,那些人表面遵从,暗地里未必就真的服。”
“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楚孤雾气急败坏,外界都在谣传他弑父夺权,尽管他当初下令封锁消息,但还是无法做到封住所有人的嘴。闫一枚当众污蔑他弑父,这个罪名他可以不在乎,但南方那些依附的家族总是拿这个做文章,也欺压他年纪小,不能服众。
所以这十二年来,楚孤雾走的也并非很顺畅,家主之位稍有不慎都会被他人所取代,楚灵鹤那些私生子是被处理,但不代表楚家就没人了。
楚孤雾清楚这一点,飞落霞自然也清楚,她可能看得比楚孤雾更加清楚,那些野心勃勃虎视眈眈的人一旦发现楚孤雾有弱点,有了软肋,那个弱点势必会威胁到楚孤雾,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有关系的,”飞落霞解释,“所有人都知道我跟先生的关系亲密,但也仅限于此,他们也会认为我是先生拿来玩玩的物品,不值一提,也不会成为什么威胁,但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你不是物品。”楚孤雾很不喜欢这个比喻,飞落霞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虽然时常气他,也不懂浪漫也不懂温柔,成天就知道冷着脸跟他讲道理,要么就是打打杀杀,但飞落霞不是他拿来随便玩玩的物品。
飞落霞动作一顿,眼神闪了闪,抿嘴,“嗯,我知道。”
楚孤雾撇嘴,有些不高兴的嘟囔,“你知道个屁……”
要是真知道,干什么还故意跟他作对,不听他的话好好呆在屋里养着,非要跑去当保镖的教官,舞刀弄枪,现在也没认错的态度,还跟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