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没料到云霄临死还有这一招,他立马往后退去,并横起了长剑,那只羽翎抵抗着薄薄的剑身。
可是比翼族长以燃烧自身获得的力量是如此巨大,虽然短暂,却足够让人致命。
苏瑾被这羽翎逼得连连后退,身子坠落了下来,用身体撞开了一棵又一棵粗壮的树,他的脑袋被震的发麻,手上的长剑也越来越烫,他握着的手被烫红了皮,隐隐有烧焦的味道。
就在她快要撞上身后的山石的时候,凌空冲出一直朱红色的鸟,它挥动着翅膀翱翔过来,用锋利又坚硬的身子撞开了那支羽翎。一阵巨大的气浪从从中心扩散开来,把身后的山石震得崩塌了,无数细碎的沙石和大块的巨石一同滚了下来,那朱红色的鸟立马把苏瑾叼了起来,在气浪涌回来的时候与它擦肩而过,堪堪避开。
直至来到一块平地,它才把苏瑾放下。
随后那鸟儿渐渐化成了一个人形,从一团金红色的光影里走出来。
“亓均?”苏瑾看来那人一眼,语气轻地好似要被风散去了。
亓均立马上前扶住他,说:“你自己身上有多少法力不知道吗?竟然还想和云霄打?”
苏瑾摆了摆手,严肃地说:“云霄的实力何物不相上下,对于我来说,他甚至没有什么优势。”
“你想说什么?”亓均问。
苏瑾喘了一口气,说:“他的实力,较之于四百多年前,好像跟弱了。”
“就好像,好像想要决心赴死一般。”苏瑾喃喃道。
云霄是如此骄傲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怎么会甘心赴死?即便身受重伤,即便万劫不复,他也应该不是以这样一副姿态离开……
他看了一眼那恨不得跪到泥地里的云玹,是上次在比翼族见到的那一系旁支,也是云霄的亲弟弟。他手里握着的,是代表比翼族兵权的羽翎吧?
苏瑾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深沉,看向云玹的眼中带着难以探寻的意味。
亓均看他好似放空了一般,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苏瑾收回了目光,不动声色地敛去了眸中的色彩,摇了摇头,说:“无妨。”
随后这场战争以荒唐结尾,战鼓声像是台上唱戏的敲锣打鼓一样,唱也荒唐,罢也荒唐,皆是不通情理。
那几千的比翼族自然是尽数杀之了,云玹也被抓了起来,云霄的死,好像给了这个族群一口喘气的机会,现下已死无对证,所有罪孽,所有大逆不道统统都可以推到他一个死人身上。
比翼族的长老们纷纷向天界求情,饶恕比翼族的无辜之人。一个亡故的人,连灰败的残魂都不曾留下,化作了一支羽翎袭向苏瑾,又被打散,天地间关于他的,再也没有留下了。还有什么比起这个再能背锅的呢?一个死人,身后不计名声清白,也不须留得名声清白,该推卸的推卸与他,该承担的一并承担。一个连亡魂残魄都不曾剩下的比翼族族长,自然连死后的一切,也是被既定好的,逃不过,也不能逃。比翼族的将来,他怎么样,也是要承担的。
这样草草结束一场仗,战场被清理干净了,那些就地处死的比翼族人被丢到了一处荒废的地方,成了千人乱葬岗。
云玹被幽静在明旭宫内,等候天界处置。
苏瑾让亓均收了六万的兵将,随后带着一身的伤不知道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