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策怎么样了?我去看看!他躺在地上不会着凉了吧?”他说着就向黎策跑去,可是刚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他重新捡起地上的铁杵,朝着黎策而去,嘴里凶狠地念叨着:“都给我去死!”
“站住!”苏瑾在他身后大喊。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从原来的趴着变成让翻身躺着,他侧首看着花花,又说了一遍:“住手!”
花花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不要!”随后继续往前。脚步细碎,却快得异常。
“你可以先记得觉我解决我,反正他昏迷着也不会出什么事,你可以从我下手,我还可以把我的修为渡给你,杀了我,你可以做有更多好处。”苏瑾冷静地开口,嘴唇却微微颤抖。
花花转过了头,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神仙的命,我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拿得去?”
“不要动他……”苏瑾的眼里爬满了血丝,“不要……”
花花捏紧了手里的铁杵,像被气得跳脚:“不可能,你们一定要死!只有你们都死了,我就可以出去了!我就可以出去了!”他自言自语,看着手心里的铁杵,眼神一瞬间又变成了刚才的样子。
苏瑾说:“我有办法出去!”
“没有人能够出去!”他立马转过头来反驳,揪起苏瑾的领口告诉他,“没有人能够出去,我说的那个书生也没有出去!”
苏瑾却摇了摇头:“根本没有书生。”
花花愣住了,他皱着眉似听不懂他说的,苏瑾眼里的坚定好像是烫手的烙铁,他的手指一点点松下去,往后退了好几步,蹲在地上死死抱住自己,像一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孩子。
一个死心眼的孩子,从出生起就一直坚定的信念,那信念犹如是他人生的所有意义,他存活的全部动力。
可是当有一朝,突然有一个人跳出来,告诉他他的那些意义和信念都是错误的,虚假的,甚至是毫无意义的,在那一瞬间,他除了反抗和拒绝,就只剩下世界崩塌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他无所适从,只想要紧紧抱住自己,像是抱住这个将要破碎崩塌的世界。
苏瑾缓缓地说:“从始至终,这不过就是你的一场幻境而已,根本没有什么书生,也没有那么多人死在这个阵法里,这里的时间也并不是静止的。这不过是有人要为了让你有这种观念,才致使你自己编出这样的一个虚幻之境来。”
花花看着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往后躲了几步:“不可能!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个样子,也没有长大,也没吃过东西,我从来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长大过,还长得这么丑陋,换做是别人早就死了,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他慌乱地从一旁拿起了铁杵,指尖用力到泛白,对准了苏瑾的嘴,恶狠狠地说:“你再敢乱说,信不信把你的宝贝徒弟的舌头给割下来!”
苏瑾闭上了眼,一副生死不惧的模样,而这恰恰却更加让花花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像是小丑跳梁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