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城站了一会儿,走向门口。童谣听到声响说:“真不用,我不想吃 ,只是想找个借口。”
“找什么借口?”
“心知肚明。”
“我……”他踌躇了一会儿。“我去洗澡。”
后来,他们同床异梦,各居一方。
她和安向城之间并不愉快,从到苏州的那一天开始。已经四天,每天除了定时和安向城去看安昌津外,剩下时间她就坐在藕香屋的阳台上数对面池塘里的鱼,也未与安家其他人见过面,在安家,她像是被安向城藏起来的客人,不过正好,免了与安家大小人物会面,省时省力。
今天小杨备了糕点,童谣吃了口绿豆糕,便塞着耳机躺在躺椅上听歌。听着听着,听到一阵大大小小的脚步声,睁开眼,就看到三个女人风风火火朝她走来,带着虚情假意的微笑,从这一秒开始童谣知道自己整个下午都要毁在这三个女人手里。童谣按下按钮,使椅背升起,再懒洋洋坐起。
“童谣啊,回来这么些天,怎么也没来婆婆屋里坐坐聊聊?”谢莹莹看了看阳台栏杆落下的阳光。“这外头晒,怎么不往里头坐?”
“我喜欢外头,自在。”童谣给自己倒了杯茶。
谢莹莹摸了摸茶壶,道:“这茶凉了,我让人再给你沏一壶。”说着她按了按手机,用微信吩咐下去。
徐姣拉了椅子,说:“大家也别站着,坐下来和童谣好好聊聊天,毕竟快两年没见过,我们都很惦念你。”
“是啊,童家出事的时候,我们都想联系你,可是联系不上,把我们着急得茶不思饮不进的。”谢莹莹面带哀伤。
“后来我和嫂子托人找你的消息,不过啊……童谣你一点线索都没给我们留,我们每天只能在家里担心,担心你这两年过得好不好。”
童谣一副对她们充耳不闻的样子,她们身后站着的安惜媛看不惯她,直接说:“妈,童家那个时候出了什么事她自己知道,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还好没有拖安家下水,现在倒有脸回来了。”
童谣听到安惜媛的话才觉得自己确实处在安家,处在安家七嘴八舌、目中无人、高傲自大的环境里。前面那些虚情假意打开真面目了。她咬了口那块她没吃完的绿豆糕。
“媛媛,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说童谣也是安家人,是你的长辈,说话注意点。”徐姣提醒她的女儿,还给了她一个责备的眼神。
佣人送来新泡的茶,为四人沏茶。
谢莹莹说:“童谣,这是上好的龙井,你尝尝。”谢莹莹推了推童谣面前的茶。
“我没这爱好。”童谣冷语回绝。
这让谢莹莹面显尴尬。
“可以培养嘛。”徐姣笑着说。
“有什么事就说,前戏演太多了。”在童谣的印象里,这两位安太太可并不是面前这般友好,她不想耗太多时间在她们身上。
谢莹莹和徐姣从嫁入安家后就习惯了虚情假意的问好和一贯顾及身份的对话,童谣这般直接打断她们既有的规则,让她们有些应接不暇,也让她们感觉到童谣已没了那年的知书达理。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谢莹莹道。
“哦。如果没事,我累了,去休息了。”童谣起身,欲走回房间。
安惜媛长这么大,并未看过谁的脸色,气得对童谣道:“童谣,我们这次来是想告诉你,这两年向城哥哥并没有和乔影断了联系,年初过年的时候就带回来过。”
“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吗?”童谣背对着安惜媛问她。
“向城哥哥和以前一样根本不会爱你,你别以为他这次找你回来,你就以为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高,其实只是因为……”
“惜媛别说了。”徐姣总管不住安惜媛的性子。
谢莹莹起身走到童谣身边,拉着童谣故作亲密,说:“童谣,你之前和向城的事我们也有耳闻,咱们都是女人,咱们都希望婚姻和睦,丈夫向着自己,虽然当时你们俩的婚事是长辈决定的,但是你是喜欢向城对吧,而我们又喜欢你,不忍心看到你受委屈才想今天借机会过来和你说说话,顺便劝劝你。有的人既然要不到,那还是算了吧,向城这孩子性子倔,认定的事很少会改变,所以心疼你,想问问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对啊。”徐姣附和。“都是安家的女人,都知道在安家日子有多艰难,我们看你年轻,不想你困在这看似金碧辉煌的笼子里。”
“这次向城找你回来其实另有目的。”谢莹莹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老爷子身体不佳,早写了遗嘱,老爷子对单家有亏欠,觉得欠了你,于是遗嘱里写了,如果向城和你离婚,向城在遗嘱里所继承的所有份额全部取消。”
“向城这两年和乔影在一起,眼前老爷子病重,他怕没了遗产,才又找回你。”
“向城这孩子这事做的不对,我心疼你受委屈,才想着把这事告诉你。”
“你根本不是向城哥哥喜欢的类型,就算你不离婚,这辈子也只能做个活寡妇。”安惜媛道。
“媛媛的话虽然重了点,但是并不是没有道理。你还年轻,不该这样过一辈子。我和嫂子都喜欢你,擅作主张给你出了主意,不知道当说不该说?”徐姣道。
“就是……和向城离婚,离开这个牢笼,趁年轻,找个和心意的人,至于钱方面,我和你徐姣婶一人拿一百万让你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