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色的国度里,有着四块大地。
在南疆的神国里,有座城!
距离万象约十日行程之处有着一座古老城池,这座老的甚至有些让人忘记这是一座城。这座城既无宏伟高大的城墙,也无守卫,更加没有强大的神人,有的只是枯矮藤枝缠绕篱笆,散落的几个乡间百姓走在街上。
此间一骑驴少年,背着一漆黑如墨的匣子,腰间悬着一柄平常的朴刀,刀身很长。长的有些过分,但是配在少年身上却隐隐有着豪放之意。
少年轻拍驴身,似乎不满于近日胯下驴子的表现。驴子烦躁的轻踢蹄子,加快了些速度。踏着轻快的步子来到这座名为“天渊”的城池。
少年名为苏墨!
苏墨看着刚劲有力的二个大字,心中细细品味了一番道:“这字儿,在行。颇有书法大家之气,若是能遇着此人,便是花些银两也要一幅去。”苏墨未曾想到这种偏僻小城内却会有如此豪迈字儿。
踏过简陋的城门,踏过明媚的四月。
寻一客栈!
一间分割的格子房间,苏墨佯装作苦修行走般大碗酒入口,辛辣滋味顿时入喉如刀割。可他心思却是在手中那块方寸布匹之上,看着布匹之上的一个个未划去的名字。
同样的名字还有十几个,有的已经被淡淡血迹遮掩,有的却鲜活中正的印在布上,此上无一不是高手,他们是黑夜里腐朽臭沟里那不死的老鼠。
苏墨右手微微垂到腰间朴刀手指划过,一道极细的伤口渗出一滴鲜红血滴。轻轻的点在一个名字上,“李渊”二字顿时被鲜血遮住,鲜血染上谁,谁便要死。
轻轻合上布匹,放于贴身之处,这块布匹很旧,却没有一丝破烂痕迹。分明是经过仔细的保存,喝完酒,离开了客栈。
初临巷子,巷深,望不到头。亦或是驴子太慢的缘故,总之走了很久。愈加临近巷子深处,淡墨香味道渐浓。
苏墨鼻尖微动,“沉香墨,怪不得会是如此浓,几乎驱散整座巷子那久积潮湿腐朽的气息。”
沉香墨香便是从巷子最深处半掩着的木门里逃离了来。
这墨香似乎勾起了苏墨曾经的某些回忆,看着眼前一扇简陋的木门。他利索的跳下驴背,左手轻轻提起长袍,迈着步子推开木门,入了院子,动作寻常的像是进自己家门。
看着完全不同于巷子破败腐朽的屋子,院内却是摆满了各种纸张,上面书写着各色的字体。
苏墨不禁想起情报上所写数十字来。
真不愧是人称:“一旦食,一瓢饮,在陋巷。不堪其忧,不改其乐之人。”
在千层白纸后,在淡雅墨香中,一个身着白色衣阙面容平静虎目凝神聚于笔的老者,正是眼前李渊。
陡然!
老者手中所执之笔若带着千钧之势落笔,迅速划过几道诡异的痕迹。那浓黑的墨汁在白皙的纸上便跃然入目,那字体散发淡淡的肃杀气息与这阳春四月生机勃勃显得格格不入。
苏墨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一些自己最为不愿意接受的事实,那颗原本必胜之心顿时被冰冷绝望覆盖。
“符师!”
这是他最不愿意与之战斗的人,这种人不难缠,却是很强大。苏墨已经从他的字里感受到了强大的道家符意气息,事情往往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心中不由暗骂一声:“死青竹,你这厮,被你害死了。”
“今儿这事情是办不成了!”苏墨心中立即作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他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但绝对是一个胆小之人,这种胆小可以用谨慎来掩饰。
掩饰的恰到好处!
打不过还跑不过的道理他自然懂。
左手再次轻体长袍,脚尖踮起,做转身离开状。此时身后却是传来一声和蔼之音,老者说道:“小兄弟,今天不卖字,请回吧!”
他那蹙起的眉头顿时一松,旋即僵硬的身子舒展。有如此好的理由,能不屁颠的离开吗。正当行开之时。
李渊却忽然问道:“这字儿如何?”轻抬眉眼,不由眉尖微蹙。
苏墨转身点头表示尊敬道:“大先生,小子实在是拙劣之人,不曾懂这些高雅之物。”苏墨此时希望就此敷衍过去,赶忙离开,甚至可以不要门外那跑不快的驴子。
“拙劣?似乎拙劣之人不会急着要离开?”老者说道。
苏墨原本松散的身子骤然绷直,想着至始至终都是和蔼慈祥,却不怒自威的老者。老者左手轻轻扶起衣袖,搁笔于砚台,目光落于他腰间朴刀,落于背上黑匣子,最后落在着少年稚嫩的脸上。
心中却是暗暗惊讶,这少年如此年轻便对于书法的造诣之高,竟然能够从自己《恕符》上感受到符的气息。
“大先生,您若不卖字,我这就要回去了。”苏墨说道。
老者突然呵呵笑道:“这理由说不过去,今天你就不要离开了,近日西园内的花肥少了些。”
这说话语气是如此安静平和带着中正祥和,细细品味内中含义却不由让苏墨掉落冰窟之感。
即便是这阳春四月微暖阳光也显得那般带着寒冷,他不禁觉得背后冷若冰霜,豆粒大的冷汗湿透了衣襟。
“老夫晚年以字入符师,至今已有些时候,虽无师承,但也算是开悟一二。”老者清瘦身子上的白衣阙在威风里面摆动。
怎么都让人难以想起他是十几年前那一夜手刃上百人的李渊,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可怕比起沉香墨还要浓稠,甚至散发着恶心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