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陵饮下了药昏昏沉沉地睡下了,她因走水而惊了魂,整日整日的高烧,灌了几壶的退烧药皆没有什么作用,袁后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一切陪着她。
一宫走水可大可小,袁后从来就不是心软之人自然是要查个明白。她这雷厉风行的态度引得宫中众人皆是惶惶不安,生怕自己的小命就此交待在这儿。天成帝欲派金吾卫彻查此事,却被袁后不冷不热的拒绝了。
敢在正阳宫中放火必然是挑战她这个皇后的威严,此时她若是没个什么手段,这个皇后也不用做下去。
一时间宫中风声鹤唳,到底是惹了不少血腥。
“近卫抓了十数人,确认了嫌疑的有八人,暂无一人招供。”掌管后宫刑罚的太监掐着嗓子汇报。
袁后半合着眼也不发脾气,轻声地说:“你这些话说了可没什么意思,我不爱听。”
话里听不出息怒,却让人毛骨悚然,孙太监噗的一声跪在地上,“是奴婢失职,请娘娘责罚。”
“大概是这本宫平日里太过纵然你们,让你们都忘了你们脚踩的到底是什么地方。”袁后抬眼瞧着跪在地上的人,眼神冷漠的如同虚无。
“娘娘饶命啊。”孙太监跪在地上不住的祈求。
袁后也不发落他,就这么看着他磕头。就在此时寻了空来瞧襄陵的天成帝走了进来。
孙太监见了他立即噤了声,办事不力是可能会死,惹得帝后不和就是死罪一条了。
“这是怎么了?”天成帝问。
袁后也不回答,天成帝瞧着她神色憔悴的样子,也不想跟她争吵,只教那太监退了下去。
那太监退了下去,忍不住的擦汗,他差点以为自己要交待在这儿了。扶着小侍儿就往回走,其他的不说,正阳宫的事必定要处理妥当。
他下定了决心便使劲的折腾有嫌疑的那几个,一不小心就折腾死了几个,此事便暂且不表。
再说那袁后见人走了便进了内室,天成帝也跟着她进了内室,襄陵公主这几日就歇在了正阳宫的正殿中,由袁后的乳母赵嬷嬷领了人亲自照顾。众人见了帝后同行,心中吃惊却没有表现出来。连忙行礼。
天成帝神色平静,看向袁后的那双眼却透着股柔情。赵嬷嬷瞧见了有意让陛下与皇后独处,于是挥退了众人。
袁后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坐在了襄陵的床边。她白玉般的脸庞此时却失了往日的光彩,眼下也是一片遮不住的青黑。
天成帝与袁后算不得恩爱夫妻,但到底也是同床共枕多年,瞧着她一脸的憔悴的样子,心中犹有触动。
“太医怎么说?”天成帝坐在了床边,眼神却在袁后苍白的脸上流连。
“说是受了惊吓,灌了几副药今日又好些了。”袁后语气平淡,轻轻地替襄陵拾了拾被角,眼中尽是爱意。
往日里天成帝最不喜欢的就是她那一副端庄规矩的样子,夫妻之间相处不像是夫妻倒像是臣下,与她越处着越想起当年纪皇后的好,久而久之就不大爱见她了。今日她这么一闹脾气反而让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是亲近的,袁后外表在怎么强硬面对儿女依然有着柔情的一面,不由心生怜惜。
他不由地拍了拍袁后的手,柔声地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袁后一怔,别过头去眼眶渐渐地红了,到底还是没有挣开他的手。
多少年了她从不觉得哭,偏偏他这一句话又觉得这些年特委屈。
“我不累。”袁后低头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砸在衣服上瞬间就隐没了。
天成帝叹了口气,他明白袁后心中所想,也知道她此刻是以自己的方式在与他力争,她从来都是这样的倔强,不肯认输。
他说:“她是我们的女儿,我总归不会害了她。”
袁后没有应他,她用帕子遮了眼睛,遮住了那一片复杂。
天成帝与纪茗少年夫妻恩爱两不疑,她做侧妃的时候就知道天成帝向来喜欢纪茗温和的性子,等自己做了皇后就更不愿意学纪茗了。夫妻之间冷了便冷了,终归她是皇后,他也不至于不给她脸。
若不是不得已,她怎么会容得自己做出这幅样子来,只是最后的结果却让她五味杂陈。
天成帝同袁后好好说了会儿话,夜里就歇在了正阳宫里。第二日皇后复宠的消息就传遍了宫中每一个角落。听了有恨断了牙的,也有丝毫不在意的。不管心中是什么想法,第二日请安时依然是毕恭毕敬,本本分分。
袁后不爱与人虚与委蛇,见过了便让众人散了,腊月里事情多着呢。
安阳听见这消息,气得失手折了一支笔,没有大发雷霆脸上却依然不好看。
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消息的成安进了宫,见过两宫后主之后便径直来到了安阳所住的撷芳殿。后宫中除了成安是自幼长在永安宫之外,未出嫁的公主都是同自己母妃住在一起的。
成安来时纪昭容正好不在撷芳殿内,她去了李妃所住的昭阳殿同她说话。成安向来不喜欢纪昭容,却对于这个同她自己十分相像的妹妹极为宠爱。然而她今日一来就冲着她冷嘲热讽。
“我当你是个可怜的,这些年来为你费劲了心思,想着你我姐妹一场也算不辜负了。养条狗也当能养熟了,偏偏养了挑白眼狼。”成安脸上挂着一股子讥笑,偏生是正眼也不瞧了。
“阿姐平白无故的发什么火啊?”安阳心中忐忑不安,面上却故作委屈,成安来的太急,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