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偶遇倒像是聚会一般融洽。
两个掌着兵权的王爷,一个堪称最盛的帝国公主,再加上一个前途无量的名流俊杰,不说在山上发生的事,就现在这么一个场合,萧若珩都觉得此行不虚。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各有各的心思,萧若珩自认为自己的道行到了这几人的面前完全不够看,单单她兄长一人就能将她治的死死的,于是便静静地跟在一旁,看几人寒暄。
几人边走边想道观走去,初初萧若珩几人是从太平观的侧门寻小路上了后山观日出,在山道上瞧见了萧寰才绕道去了主道上迎他。这厢几人聚在了一起,自然是寻主道入观。
山道上风大,萧若珩穿的大毡在下山的时候便解给了芸香拎着,原想着太阳升起,雾霭散去后就不会太冷,哪知会在山道上耽搁一阵,忽而被这么一吹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这一下倒将所以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萧寰起先见她穿的少了便顺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此时又见她打了个喷嚏,怕她是受了凉,眉头微蹙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些什么。
他身旁慕容则的眉头皱得比他还要厉害。
成安轻笑了一声,道:“在风口上说了许久,倒是有些累了。晋王可用了早膳?这太平观中的八卦粥可是金陵一绝。”
成安这么说给了两方一个台阶下,慕容则也知自己身为一国使臣,过度关注一个女子委实失礼。
于是便欣然说:“公主邀约是在下的荣幸,恭敬不如从命。”
“皇叔呢,可要一起?皇祖母昨日还在念叨着你呢。”成安笑说。
萧寰闻言一笑,道:“八卦粥我可是垂涎已久,定然要去的。”语毕他拍了拍萧若珩的头语气一转,道:“不过是在把她送回去之后。”
萧若珩虽说不上矮,脑袋却恰好能被萧寰抬手拍到,那副一拍一点头的模样煞是可爱。
慕容则盯着两人眼神复杂。
萧若珩被他这么一看,面不改色的将萧寰的手给抓了下来。萧寰从小就喜欢揉她脑袋,等她长大了为了不弄散发髻又改为拍头。久而久之她自己都习惯了这个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的举动。
只不过此时被慕容则这么一看,总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
萧若珩心里的别扭萧寰自然是不懂,他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得她手心冰凉。心中已薄怒,脸上仍然笑着说:“晋王殿下恕晏川失陪了。”
慕容则道:“吴王请。”
萧若珩朝众人福了一礼,这才跟着萧寰领着两个丫头向侧门的小道而去。
成安瞧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幽幽道:“他们兄妹的感情很好是不是?”
慕容则看了她一眼,觉得她话里有意。
“吴王是个好兄长。”
成安掩嘴一笑,笑得花枝招展。她这一下却让慕容则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主何故大笑?”他问。
成安笑说:“吴王哪里只是个好兄长,便是养女儿也没有这么尽心的了。”
慕容则一听来了兴致。他与萧若珩夫妻六载,他知道她有个哥哥,但在北燕的那六年里萧若珩明里暗里都未与大齐有过任何通信。她就像是长在了晋王府,陪他生陪他死,除去他之外不在牵挂无任何人。
可是今日这么见着了,他才知道他们感情如此之好。她眼睛发亮的冲萧寰撒娇的样子,他从未见过。
内心不禁苦笑,与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至死都不知道她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成安清了清嗓子,与慕容则并肩而行,轻声说:“昌平郡主与我皇叔同父异母,差了十岁。我叔祖父子嗣不丰只有吴王和昌平郡主两个孩子。昌平自幼体弱养在道观里,我皇叔继承王位之前都不曾见过这个妹妹。叔祖父去世之后,皇叔便将昌平接了回来养在身边。那个时候一个不过束发之龄,另一个不知是五岁还是六岁。如此相依为命过到了现在。”
这一番话慕容则也曾听萧若珩提起过,她那时一笔带过,并未赋予其多余的情感。如今听成安这么一说,却又觉得她当年过得委实不易,不由眼神黯然。
成安笑道:“我皇叔对待这个妹妹就像是养女儿一样,殿下也知道丧母长子不娶之理。他为了这个妹妹早早的做了打算,定下了江城裴家的长孙,只等着昌平再大一些罢了。”
“长兄幼妹相依为命,感情自然与旁人不同。吴王考虑的十分周到。”慕容则淡淡地说。
成安一听又笑了笑。
另一头萧寰与萧若珩自小路而回,他摸着萧若珩道手心有薄怒,离了外人之后,便取了芸香手上的大毡替她穿上,道:“手怎么这么凉?”
“许是山上风有些大了。”萧若珩说。
萧寰一听横眉竖目怒道:“风大还减衣服!”
萧若珩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穿的太多下山怕滑倒。”她嘟囔着说。
“既然怕滑倒你上山做什么!你的身体你自己不知道!还只带两个丫头,芸香一个人能护住你?”
芸香朱樱埋了埋头。这种时候可不敢说话。
萧若珩低头扯着萧寰的袖子说:“今天的太阳特别的圆,又大又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日出,辉煌壮丽。阳光照在地上,雾霭随风消散。山水如画卷展现在我眼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她说的很慢,一点一点的将今日所见说给萧寰听,跟他分享心中的喜悦。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