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萧若珩这样请双萃楼人代的很少,玩这个大多是为了乐趣。这树上的花灯每十日更换一次,最低的也离地十尺,花灯不同,需抽签才能决定是什么花灯。
花灯下彩球皆如拳头般大,由花布做成,而弓箭的箭头皆为蜡制,需要有一定的力度才能击开它。
彩球里面不同颜色的彩纸代表着不同的东西。
分别为蓝色湖笔一只,粉色是潭州出自碧景阁的首饰一件。彩色随机,由花灯里面放着的东西为准。有时可能是一块石头,有时也可能是价值连城的碧玉一块。
金色是最少的,全园只有一个,代表的是宁园有名的画师温如棱的空白画卷一张。得到此物的人可以请温如棱免费画上一张画,可以是人是景是万物。就画在这张画卷上。
倒不是因为这个画师堪比国士,而是因为他善画美人,明眸善睐,栩栩如生。然而此除了每月给双萃楼画一幅美人像制成灯之外,众人慕之无处寻之。
万物以稀为贵,如此之来,他便成了妙笔生花,画卷含香的代表,成了潭州人追捧的对象。
然而大多数球里放的是红纸,为秋露白一壶。此奖有与无并无差别,不过是讨个喜。
所以说玩这个不止要靠技巧,更多的是靠运气。
这时一个侍女走了进来,柔声问:“客人可需要下注?”
“下注?”萧若珩不解的问。
侍者回答:“自这场游戏开办至今,两年内无一人能射中金球。所以咱们楼里设下了一局,分别是中与不中,以及中球色。此局随意压,以取乐为主,低至一文,最高一千两。”
萧若珩道:“既然如此,便压一千两,中金球。”
侍女眼前一亮,此局若是不中,那么客人压的十之一便归她和侍者。然而一千两不是什么小数目,她稍作迟疑,瞧了一眼陆迟,小心翼翼地道:“如今金球的赔率可是一赔十七,客人这账可是记在陆公子上头?”
萧若珩轻笑一声,道:“我没有钱。”
侍者温和的笑着,刺史家的公子是双萃楼的常客,能和他一起来的绝对不会是付不出一百两的人。
秦振走了过来,此前萧寰吩咐了,只要郡主高兴,除了离开她身边,什么都能答应她。不过是一千两银子,吴王府出得起。于是他拿出一块令牌,扔到那个侍女的手里道:“凭此物去城西柳巷应府取钱。”
秦振给她的是他自己的令牌,自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制成。然而此物只有一枚,是他身为萧寰麾下二队队长的证明。
那人颠了颠这牌子,瞧着上头的禽鸟纹,只认出了上面的秦字,别的什么都没认出来,于是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看着他。
秦振皱眉,喊了一个侍卫拿着令牌随她一起去。
此时陆迟喊住她,道:“既然阿珩下了注,那么我也下一注。砚台,一百两压金球。”
砚台轻声窘迫地说:“少爷,老爷昨天才把您的钱给断了,咱身上只有二十两了。”
陆迟哑然,你怎么不早点说!
萧若珩笑眯眯地看着他,显然是听到了此话。
陆迟抽出这扇,扇了几把,道:“本少爷今日日行一善,将身上的银两都施舍了,身上无银两。”随后扯下身上的玉佩扔给那侍女,“先拿这个压,事后去陆府取钱。”
侍女收了玉佩退了下去。
楼下那少女已经开始抽签了。她磨磨蹭蹭的从瓮里摸出一个球,楼下的侍者打开,愣了一下,大声道:“大鱼!”
众人哗然。这一连四个鱼,说是巧合也有点太巧了吧。
萧若珩问:“这灯是我选还是她选?”
侍者道:“自然是您选。这里一共三棵树,每棵树上的花灯都标了号。分别是左一鱼一,左二鱼一,依次推来。”
萧若珩心里有了数,她打量了一下这三棵大树,上头每个大多都挂了十来盏鱼灯,大小不同,颜色各异。她心中忖度,随后道:“既然如此,就随意吧。”
侍者一怔,随即大声道:“雅十六,随意。”
那名叫甲一的少女眼皮一跳,觉得背后凉凉的。她随手挑了一把二石的弓。
守着抽签瓮的侍者知道甲一肩膀受了伤受不得力,瞧她拿了把二石的弓,便醒道:“那是二石的弓!”
甲一手抖,换了把七斗弓,试了试手感,小声道:“我若射不中怎么办?”
侍者捂着眼看不下去了,低声道:“那你就挑一个你最有把握的。右一的那个最矮!”
其实她的箭术也算不上完全不会,全盛时能拉得起一石的弓,准头在八十以上。二石的也勉勉强强能拉得开,但是准头就差一点了,比不得之前的女客。之所以叫甲一不过是她运气好,抽签抽来的甲一。
这般想着,于是她瞄准了离地最低她最有把握的那盏鱼灯,总不能太丢人。
之前那女客选了三次都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气的要拂袖而去。然而她听见雅十六请甲一代,眉头一挑,耐下了性子。等她抽到了与自己想同的鱼灯,更是起了兴致。
她先前见那少女飞身上树轻功了得,手中有茧,也是个练家子,便对她高看了一眼。忽而又见她从二石弓换成七斗弓,又瞄准了最低的那盏鱼灯,于是嗤笑一声,转身要走。
她刚一出月门,只听见飒的一声,箭中彩球,众人欢呼。
回头一看,只见地上洒满了碎金纸,而非此前的彩纸。
甲一不敢置信地看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