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辄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心中安慰,也有些苦涩。话虽说的狠,但毕竟他不会真的让赵连祁有事的,出宫之前他也已经做好了安排。

他蹲下身,将阮清抱在怀里,轻轻帮阮清擦着眼泪,眼神温暖。却是淡声对赵连祁道:“我已经跟汝王打好招呼了,也向皇上请示过了,这一次我出京,也会将你带出京,虽然你要晚几天,不能同我一道去凤凰关,却可以借着帮我收购粮草和善后留在琅琊。那里我会安排妥当,你就呆在那里跟凤扬一起处理一些事务。等我解决了凤凰关那边的事,你再随我一起回京。到时皇上也无法为难你。”

赵连祁微微一震,却没有回头,良久方哼了一句:“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苏辄无声的笑了笑。看着阮清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阿阮哭成这个模样是故意寒碜苏叔叔么?还是阿阮不相信苏叔叔的本事?”

阮清抽抽搭搭的抬起眼,“阿阮相信苏叔叔,阿阮最相信的人就是苏叔叔了。”又有些别扭的低下头,底气不足道:“还有桂嬷嬷······”

苏辄被他逗得笑了出来,“那就乖乖在家等着苏叔叔回来,好不好?”

阮清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只垂下眼睛哑着声道:“阿阮会听话的,阿阮等着苏叔叔。”

“乖。”苏辄抱了抱他。孩子身上有股子淡淡的甜香,莫名的令他心中安宁,好像那些烦恼和郁气都不曾存在过。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胸前一热,低头就见脖前多了一块小小的玉佩。

雪白的玉佩,上面还带着孩子温热的体温,隐约可见雕刻着飞凤的玉石顶端刻着一行小小的字,似乎是个日期。

时下有些玉石、饰物、工艺品上面都会刻有制造的年月,这大概也是的。

“桂嬷嬷说,这是我出生时就带着的,可以保我平安顺遂。现在我将这块玉送给苏叔叔,希望它也可以保苏叔叔平安顺遂。”阮清将头埋进苏辄怀里,细声道。

苏辄心中一动,没有拒绝,只双臂又紧了紧,仿佛要将怀里的人深深嵌入身体一般不舍得松开。

赵连祁又说了几句话发了一通没营养的牢骚,便也回去准备过几日出京的事宜了。

这一晚从来不失眠的阮清竟然失眠了,抱着苏辄的腰也不说话,只埋头一个劲儿的抽噎。看的苏辄心疼不已,温言诱哄了半夜,最后无法了,亲口哺了他一口烈酒才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法子有点不地道,可哭久了更伤身子,何况从不熬夜的娇弱小儿。

但那一口酒看似是哺入了小儿的口中,却是莫名的烧在了王爷的心腔子里,久久都压不下那唇边异样滚烫的感觉。

看着小儿熏红的小脸,粉红晶莹的小嘴仍挂着半滴酒液,苏辄忽然觉得酒意勾上心头,空落落的想要再狠狠灌上几口烈的。

第二天一大早,寅时天还没亮,阮清便早早的爬了起来,要亲自到门口送苏辄。可醒来却发现屋子里除了浓郁的酒气,早已不见苏辄的身影。喊来桂嬷嬷一问才知,苏辄怕他又会哭,提前了半个时辰就出发了。只留了一封信,写了今后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阮清要学习的功课和安排。

苏辄这一走,阮清注定要难过很久,桂嬷嬷心疼的不得了,生怕他小小的年纪会在心里闷出个不好,又想着上回因为纪凡闹出的事,皇上严惩了纪明泽,如今也没几个人不开眼敢再来招惹阮清,便格外施恩放了他出门去找李恪几个疏散心情。

阮清现在并不想出门,但想到也有很长时间没见到李恪了,这次要打仗了,李恪却并没有像之前说的去军中,他也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便抱着小白,带着小豆子和天七一块去了武馆。

李恪见到阮清好像认不出他一样,盯着阮清看了好一阵子,神色颇有些别扭。

今天阮清穿的是一件天青色的直裰棉衣,披了皇后新赐的雪色貂毛小氅,乌黑的头发用玉带高高束起,衬得一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清亮有神,只是脸色有些恹恹的,进了门并不怎么想说话。

李恪这段时间也长高了不少,青春期的少年总是变化很大的,曾经还有些青涩的面容已经多了一分从容淡定,笑起来仍是一口大白牙。

李恪兀自傻笑了一会儿,这才坐到阮清对面,不错眼的看着他道:“这段日子我一直忙着习武,没得空去看你,还怕你生气呢。你能来找我,真好。”说到最后两个字微微一顿,又笑了起来,看向阮清怀中乖巧瞌睡的小白,笑道:“你将它养的真好,好像长大了不少,也精神了。”

阮清撇了撇嘴,小白正睡着觉呢,从哪里看得出精神来了?他只当李恪这是在哄他。没什么力气的嗯了一声。

李恪神情一肃,就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又有谁欺负你了?可是纪凡那个浑小子?”说着就要起身,去找纪凡算账。

阮清忙拉住他,“没有,我只是······苏叔叔去了凤凰关,大约是要打仗了,我有点担心······”说到这里,他想起李恪的父亲李威将军就在凤凰关附近,忙问:“李伯伯不是也在凤凰关一带吗?有没有给你写信说那边的情况?鲁国真的要打来了吗?”

李恪重新坐下,脸色也有些难看,恹恹道:“按说十年之期未满,鲁国不该打来,但前些日子就有线报说鲁国的军队东移了,似是想借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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