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去京城善堂找人,问这几天有没有送过来的男孩儿,善堂的人说有,她满脸惊喜地要求看一看,看过之后,大失所望,那是个缺了一条腿的孩子,根本不是她的庆儿。
她大失所望,又想到王三娘可能耍了文字游戏,孩子不在京城善堂,而在八大家族办的善堂里,她一下子把所有善堂都跑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
王三娘受了那样的折磨竟然都没说实话!
白及简直要被她气疯了。
她怒气冲冲地回到王家大宅,直奔王三娘的宅院,院子前已经空无一人,她进了院子里面,也没见王三娘的人影。
招来粗使婆子问道:“三娘去哪里了?”
婆子有点茫然,“三小姐见了老爷,然后回房间了,老爷让我们不要围着院子,我们就散了开去,不知道三娘子在哪里。”
白及让人把王家大宅找了个遍,竟然找不到王三娘,她顿时明白过来,王三娘这是逃走了。
立刻着人到王家的亲戚朋友和王三娘的小姐妹那里去找,然而,他们回复道,王三娘完全没出现过。
“三娘到底在哪里?”白及崩溃了,疯婆子一样呐喊着。
她担忧了几天几夜,也没见到庆儿,现在连王三娘都不见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人生从来不曾如此挫败过。
王二郎见她这副模样,有点心虚,嗫嚅道:“要不是你那么狠,三娘怎么会跑。”
白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简直没有心肝!
要是庆儿真是他儿子,儿子丢了他还能这么冷静,她一定会手撕了他的!
王二郎被她那一眼镇住了,不敢吭声,心里也担忧不已,三娘不会照顾孩子,她把一个奶娃娃弄出去那么久到底要干什么。
因为白及找人的举动,京城人很快知道王家丢孩子的事了,毫无疑问,这件事再一次佐证了他们的看法:王家不是被人诅咒了就是祖坟风水被人破坏了,一个接一个没了。
这事想想就有点渗人。
京城的动向和沈小漾他们已经毫无关系了,连日奔波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苏州,也就是刺绣大师李大家所在之处。
他们在城中一处客栈歇了下来,把行李放到二楼客房后,走下大堂时,沈小漾笑道:“今天先逛逛苏州城,明天我们再去拜访李大家。”
“哼,癞蛤蟆都敢妄想天鹅肉了,随便什么人都想拜李大家为师。”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充满不屑。
沈小漾望过去,见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娘子,年纪比十八娘要大一点,对方正鄙夷地看着他们,沈小漾低头看了一样,没觉得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对,顶多是担心路上受寒,穿得多了一点,臃肿一点。
她摇了摇头,和小孩子没什么好计较的,继续道:“听说苏州的生煎包很有特色,我们去尝尝看。”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连生煎包都稀罕。”那小娘子又插了一句。
盛六郎忍不住了,这小娘子说话怎么忒难听,他嗤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稀罕?”
小娘子瞟了盛六郎一眼,见是个胖乎乎的小胖子,也没放在眼里,傲慢道:“当然是松鼠鳜鱼、母油船鸭、碧螺虾仁、雪花蟹斗、黄焖河鳗、油响鳝湖、大闸蟹了。”
盛六郎嘻嘻笑了:“这些东西啊,我早就吃腻了,就不信你现在吃得到大闸蟹!”
寒冬腊月哪来大闸蟹吃,这不是存心找毛病呢,小娘子嘲讽了句,“吃不着还说吃腻了,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我这是真胖!绝对不是打肿的。”盛六郎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娘子噎住了。
见过胖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胖子。
胖有什么好骄傲的,说得好像她胖不起来似的。
好吧,她确实胖不成他那样。
小娘子头一扭,不理盛六郎了。
盛六郎得意洋洋地对十一郎道:“你看,对待这种纸老虎,只要你比她胖,就能压倒了。”
沈小漾等人都被他逗乐了,真不知道他还有搞笑的天赋,以为他的天赋就是吃呢。
“好吧,等会你多吃两口菜,保证你的优势。”沈小漾笑道。
一行人说着笑着出了客栈。
冬天的苏州城也能看到不少绿树,比光秃秃的京城要赏心悦目得多,他们一路走,见到小吃铺子就停下来,吃吃喝喝,十一郎看到一处有意思的亭子就拿起画笔勾勒起来,舍不得走了,盛六郎干脆陪他一起作画。
沈小漾在附近茶馆点了壶碧螺春,和铁娘十八娘喝茶听曲,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
江南真是悠闲的地儿,来到这里,节奏都会慢下来,让你细细品味一朵花开,一只鸟叫,一条鱼游。
茶馆的一侧正对着一条河,十八娘好奇地拿了些没吃完的包子撕碎了撒到水里,一群鱼儿用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吞食包子屑,不多会,吃完了十八娘的包子,又摇头晃尾地游走了。
十八娘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沈小漾见状笑道:“京城的园子也有鱼阿,怎么没见你去喂过。”
十八娘摇了摇头,“京城的鱼没有这里的肥美。”
等十一郎和盛六郎画满,日已西斜,他们就在茶馆旁边的一个老馆子里用了餐,夜里观赏了一会街上的夜景,便回去客栈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沈小漾打听了李大家的住处,便坐着马车去了李大家那里。
李大家所在之处是叫做燕尾园,在苏州西南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