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朱亦辙打破脑袋也猜不到,彼京城四少和此京城四少隔着一个时空,能对的上才怪。
他挥挥手,让流云下去了。
小灰鸽送来消息,他才知道,沈小漾一家出往京城来了。
“也不找个镖行护送一下,就这么随随便便上路了,也不怕遇到歹徒。”
朱亦辙摇了摇头,传了消息下去,让沿途的人多注意一下,暗中保护。
然后日盼夜盼,等着沈小漾到了京城可以相见。
沈小漾可不知道京城有人翘以盼,望穿秋水。
他们一家子难得出趟远门,二郎三郎更是秉持叶夫子的理念:“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他们这一路便走得无比悠闲,路过风景优美的山川河流,停几天,游山玩水,画画写生;碰到别具特色的城镇,也停几天,感受一下不同地域不同文化的民族生活;有些风景不好也没特色的地方也会停几天,就为了尝尝地方美食。
华三郎跟着玩的不亦乐乎,金妈妈年纪大了,又对风景、人文和美食都没有什么兴趣,她一路不停地催促沈小漾。
“十三娘子,再逗留下去老夫人寿辰都要过去了。”
然而每次听到的都是沈小漾敷衍的回答。
“妈妈你放心,我记得日子,不会耽误参加祖母寿辰的。”
好不容易来到离京城没多远的封城,金妈妈以为可以一口气赶回京城,谁知道沈小漾兴致勃勃地带大家吃什么小笼灌汤包、胡辣汤、五香兔肉、烩面……又在封城停留下来。
封城在上上个朝代,也曾担当过皇城,不过随着朝代更替,现已变为河州的州府,虽然龙气以消,却依旧热闹繁荣,妙味抹茶屋在这里也有分店。
沈小漾特地去巡了一下店,没想到店外候着不少公子小姐,店外布置了大大的遮阳伞和小圆桌,还有凉风吹过,坐着也挺舒服,有人从店里买了甜品在外面品尝。
沈小漾没有惊动分店的人,带着三小和华三郎也在一把遮阳伞下坐了下来,金妈妈嫌外面太阳大,躲在客栈里歇息,没出来一块逛街。
路边有辆宽大的马车使了过来,突然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就地一滚,刚好落在沈小漾他们桌子边上,撞入众人眼里。
这是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嘴巴也被布条封着,抬头看众人的瞬间,所有人都惊艳不已。
他的肌肤实在白的过分,脸庞精致,眉目如画,鼻梁挺秀,眼眸仿佛会说话一般,光是看你一眼,你便知道他表达什么意思。
此刻,他的眼神便充满了绝望,哀伤,以及恳求,似乎等待众人决定他的命运。
在他滚下来后,马车便停了,车上一个穿金戴银打扮阔绰的妇人下了车,身后还跟着两位高大的男子,少年见到他们,往桌边又靠了靠,浑身哆嗦,面上哀求更甚。
妇人见着沈小漾他们,倒是行了个礼,态度恭敬有加。
“真是抱歉,打扰各位贵人了,这是我们家的小郎君,有点不听话,好不容易逮着他,正要送回家去呢。”
听到妇人的话,少年拼命摇头,连旁边几桌人都看出来,恐怕事实并非妇人所讲的那样。
便有热血的公子仗义执言,“只听你一家之言,恐怕信不得,不如让这位小郎君也说说话,不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拐子,见人家模样生得好便想捉去那肮脏地方。”
其他人也附和道,“没错,教我们看见了,可不能随便糊弄过去。”
妇人似是想要争辩,然而见到这么多小娘子和郎君都望着他们,又有点不敢开口。
华三郎已经把少年嘴巴上封着的布条解开了,那白嫩脸上勒出来的红痕和磨破的唇角让人怜惜不已。
一得到开口的机会,少年清澈如水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谢谢各位仗义相助,我好不容易才从车上逃了下来,要是再被他们带走,真活不下去了。”
妇人不慌不忙道,“你的卖身契可是在我们手上。”
少年眼眶一下子红了。
“你们这是逼良为娼!要不是我大伯给我灌了mí_yào,迷昏了我,你们捉着我按了指印,哪里来的卖身契!我也是书香人家弟子,死也不会当小倌倌。”
众人一下子炸开了,议论纷纷,全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妇人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简直嚣张至极!
妇人仍然一脸淡定,“卖了你的人是你大伯,他可是收了我们的银子,我们南风馆难道还缺你这样书香人家出来的不成?家道中落,遭遇变故,委身在馆里的人数不胜数,你也不必瞧不起人家。”
少年这下子气得浑身抖。
“我大伯有什么权利卖侄子!你们根本就是助纣为虐!”
没多久,在场众人都清楚来龙去脉了,原来少年几年前父母双亡,随大伯一家过日子,然而大伯好赌,回回输了个精光,这次还被人家下套,欠下了一大笔钱,利滚利,就算全家卖身为奴也还不起。
这时候有人给他大伯出了个主意,说是他侄子生的貌美,年纪又不大,对于好男风的人而言,可是个上等货色,若是卖到南风馆,绝对能得到一大笔银子。
他大伯便跟南风馆打听了,待现真的能得到一大笔银子,不光可以还上赌债,还有剩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碗迷汤迷昏了侄子,喊了南风馆的妈妈过来接人。
半路少年醒了过来,一直寻机逃走,直到来到封城城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