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劳德看了一眼紧闭的铁门,然后揉着下巴观察着痛苦、虚弱、绝望的女人。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女人抽泣着,“趁现在还来得及,相信我,你必须说服他们……”
“你真的是诺恩斯?那个黑夜的诺恩斯?”
弗劳德对她的哭诉毫不理会。
女人点点头,“是的……没错。”
她又虚脱般的坐到了地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她苦笑着再次开口,“曾经荣耀无限的我们,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没了,白银之城四分五裂,就连那罗都消失了。希望不在,所有兄弟姐妹全都……”
“发生了什么?”
沉默。
“如果你想要让我帮你,必须要告诉我实情。”
弗劳德靠在铁门上抱着肩膀。
女人抬头看了弗劳德一眼,似乎在做着思想斗争。
“萨伦不在,门上有法阵,能阻挡任何渗透进来的魔法,他不敢轻易抹除来窃听,他很谨慎,不会相信你真的……无害。”
弗劳德摊了摊手,“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有话直说,如果骗我的话,我自会退出。”
女人吞了口口水,终于下定决心,“你……应该知道父亲……哈努卡与萨麦尔的那场大战。”
弗劳德点点头,“萨麦尔很记仇,他都写在了小本子上。”
女人点点头,“如果是他说的话,那……应该不假,但父亲并未完全死去,他十分强大,他保留了自己最精粹的一部分并设置了屏障来保护,那精粹就藏于至高王座内。我们十二个兄弟姐妹日夜不停的看守着王座,直到他承诺的那一刻到来。”
“重生?”
弗劳德轻哼一声,“再生?那需要大量强大的始灵作为饲料,但据我所知,大部分始灵都被打入了异界。”
“至高王座,它……并不单单是父亲宣扬自己地位的象征,它是连接混沌虚空的通道。”
女人瑟缩了下,“我们都满怀期待,静静的守护了父亲的精粹无数岁月,等待着他重新归来引领我们走向更高的荣耀。”
“哈!他带来的只有毁灭和恐怖。”
“随你怎么说,你们凡人不也再自寻死路?父亲早就看出你们卑劣的**,那是低等始灵无法磨灭的烙印。他只能用血与火守护秩序,他没有别的选择。他想要让凡人能团结一致,学会理解和宽容,学会彼此忘记仇恨……”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就是他的计划?用屠杀来展示博爱?用毁灭来制造和平?承认吧,他疯了。”
弗劳德鄙夷的说道。
女人忽然愤怒的抬起头,弗劳德在这一刻能感到一丝残留的骄傲,但转瞬即逝。
“没错。当至高王座崩塌,我们欣喜若狂的全体迎接父亲的归来时……”
女人闭上双眼,浑身颤抖,“我们迎来的是狂怒本身,他不再光辉璀璨,也不再英姿勃发,我们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虚影,他的现身让白银之城暗淡无光。我是黑夜的诺恩斯,但与父亲带来的黑暗相比……”
“你说的那是光的另一面?”
弗劳德皱起眉头,“他成功的将自己变成了相反的自己,呃?真他妈的是讽刺。”
“泰西斯被直接吞噬,兄弟们惊恐的想要逃走,但在狂怒的黑暗面前,我们这些在凡人眼中的神宛若孩童般无助,忒亚尝试着哀求,却被扯掉了头颅碾成了碎末。父亲开始咆哮,他咒骂我们的无能,唾弃我们的懦弱。他说他看到了一切,他知道凡人与异界的魔鬼军团的大战,也知道魔法被肆意滥用,异界的大门被敞开,他的仇敌萨麦尔蠢蠢欲动。而我们只是守着他坟墓无动于衷,守望着这个自己亲手造就的世界快要被萨麦尔纳为馕中。”
女人睁开双眼,泪水滑落眼角,“他要为我们的错误惩罚我们,这同时也是一次重生的机会。他转化了阿特拉斯,我们眼看着他巨大、散发着金色光辉的身躯连同铠甲都龟裂脱落,一个丑陋、邪恶,与父亲一样狂暴的怪物诞生了。下一个是那罗,但他的高傲让他本能的拒绝,他曾是父亲的骄傲,但如今……父亲下令让被转化后的阿特拉斯处决那罗。天哪,我从没见过那罗落败过,他强大的力量是我们圣灵的荣耀。但他陨落了,铠甲分崩离析,十二支圣枪全都成为飞灰,阿特拉斯将他残破的躯体扔到了下界。”
“此时的白银之城已经乱成一团,科托斯趁机溜走。但墨利亚没那么好运,我眼看着她那美丽的双眸变成了永恒的空洞。我抛弃了其他的兄弟姐妹,我第一次恐惧了,我像科托斯一样懦弱的逃走了。我知道保留着圣灵的躯壳是无法脱离父亲的追捕,我只能舍弃一切。”
女人看着自己的身体,“我钻进了一个女人的体内,占据了这副躯壳。”
“你是说你杀了她,一个无辜之人。”
弗劳德的情绪没什么太大变化。
“我很抱歉,但我……没别的路可走。”
“为何找上我?”
“奥多拉拥有你们称其为‘卡蒙’的先知能力,她始终在观察着你,她曾说过,你是一个转折点,对黑暗大敌的转折点。”
“你认为,黑暗大敌指的就是黑暗的哈努卡?”
女人皱起眉头,“可能,我不确定,但……还有其它解释吗?”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弗劳德微笑着问道。
女人却摇摇头,“我会跟随你,预言说你自会知道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