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声音虽然不高,可却让在场两人听的清楚。
“薄家在审,二皇子那边也逃脱不掉,就算什么都没审出,单就薄家和二皇子就足以让皇上那头糟心不已,如果再真的审出了什么来,到时候牵扯的可就不止一两个人,怕是整个朝中都会大换血。”
“皇上顾着他们就已经够费神了,哪还有心思来顾全太子送我们出宫这等小事?”
苏阮声音低低的说道:
“更何况皇上之前把我送到永宁宫让皇后庇佑,免受太后之扰,就是存着想要保我性命让我周全的心思,至少在薄家的案子审清楚之前皇上心思不会改变。”
“太子殿下不过是照着皇上的意思行事,就算被皇上知晓,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当初皇上同意让太子选择大哥当伴读的时候,就等于已经是将宣平侯府交给了太子。”
“只要太子不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越过皇上心中底线,而宣平侯府也没有表现的急于辅佐新君而罔顾皇上圣意的心思,皇上是不会因为我们亲近太子而为难我们的。”
谢青珩站在一旁,等到苏阮说完之后才开口:“祖母,我跟阮阮的看法一样。”
“皇上让太子选择谢家,就是想要让宣平侯府成为太子后盾,太子生母早亡,母族严家又势弱,皇上想要保住太子储君之位,替他铺路,咱们宣平侯府便是皇上亲自替他选择的助力。”
“皇上不会因为我们亲近太子,而心生不满之意的。”
谢老夫人对于朝政上的事情并不精通,可见谢青珩和苏阮都是这般笃定的模样,皱眉了片刻才说道:“你们既然都这么想,那或许当真是我想太多了。”
“反正你自己行事有分寸就好,莫叫好事变了坏事,给自己埋了隐患。”
谢青珩点点头道:“祖母放心吧,我知道的。”
太子的事情说完,苏阮突然想起之前谢老夫人说皇上召见她的事情,问道:“对了祖母,您之前说皇上召您入宫是为了薄家的事情,薄家出了什么事?”
谢青珩也想起谢老夫人入宫的事来,看向谢老夫人:“对啊祖母,皇上召见父亲便也罢了,怎会连您也一并召入宫中?”
“那薄家的事情和您有什么关系?”
朝中大事,向来只和朝臣有关。
就算真有什么事情需要召见女眷,也大多都由皇后、太后出面,皇帝亲自召见命妇的情况是极为少见的。
况且谢老夫人这些年一直都极少跟皇室中的人来往,也跟朝中的事情没什么关系,明宣帝怎么会突然召她?
谢老夫人闻言说道:“皇上召我,是为了嶂宁的事情。”
她没隐瞒苏阮和谢青珩,直接说道:
“皇上跟我说,薄家这些年所聚敛的钱财,除却给了二皇子的那一部分,大半都送往了嶂宁,而且薄翀这几年还借着自己兵部尚书的便利,克扣了军中兵器也送往了那边。”
“陛下怀疑薄家在嶂宁屯兵,又知道我当初是从嶂宁而来,所以才会召我入宫,想要询问我和嶂宁那边可还有联系。”
苏阮闻言神色惊愕。
薄家在嶂宁屯兵,怎么可能?
上一世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嶂宁那边曾经出现过什么动/乱的事情,薄家如果真的屯兵,那二皇子怎么会到死也不见动用过那些东西,甚至于薄家被她弄垮的时候,也未曾出现过什么大规模的乱局。
薄家如果真的屯兵,那哪些兵屯到哪里去了?
谢青珩却不知道这么多,他只是满脸惊讶道:“薄家居然敢做这种事情?难怪皇上突然之间会将整个薄家都圈了起来,连带着二皇子也被打入诏狱,原来是因为这个。”
明宣帝的性子向来不是什么果决的,更何况二皇子和薄家。
这两边一个是他的亲儿子,一个是他半个母族。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明宣帝未必能下得了心彻查薄家和二皇子,不给他们留下半点生路。
谢青珩之前听到皇上下令刑部和大理寺严审此事,甚至就连二皇子也动了刑之后,正奇怪明宣帝这次怎么就狠得下心来了。
原来居然是因为他们碰触了不该碰触的东西,彻底激怒了明宣帝,所以才会落得这般下场吗?
谢青珩想起刚才谢老夫人的话,问道:“祖母,皇上叫你入宫询问,是怀疑薄家屯兵的事情与我们谢家有关系?”
“那倒不至于。”
谢老夫人摇摇头:
“谢家和薄家的关系不共戴天,薄家更是阮阮一手将他们弄到如今地步的,要是薄家的事情真跟我们有关系,我们怎么可能任由阮阮闹出之前的事情?”
“皇上叫我入宫,大抵也只是因为我来自嶂宁,当初身份又不那么干净,所以寻我问一下嶂宁的情况罢了。”
“只是这事情倒是真有些奇怪,我这几年一直都有跟你越伯他们通信,薄家如果当真在嶂宁屯兵,又是送钱又是送武器,这么大的阵仗你越伯他们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察觉。”
“可是他们却是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半句,就连那边的变动也没说过,我担心你越伯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谢青珩知道那个越伯,早些年在那个水寨里容纳了不少人,除了嫁入宣平侯府的谢老夫人,还有从良改做了镖局的未二当家,那个那个越伯便是当初水寨里面另外一个当家的。
他比谢老夫人和未当家的都要年轻几岁,而当初水寨里的人被朝廷招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