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云,为原本漆黑的夜扯开了一个口子,百姓客商迎着朝阳,开始了一天的生计,大街小巷散发着热汤、云吞、包子等各种小吃的香气。
李子枫的易容术恰到好处,他与徐祥琨此时皆是面目全非,怕是亲人站在面前也认不出来,为了任务,徐祥琨也只能任由他摆布。
一壶热茶灌下肚,李子枫使银子雇了辆马车,徐祥琨又让两个手下装作神秘贵客,驾驶着马车大大方方地前往卫安城的方向,看着马车消失在行人稀少的镇子西口,徐祥琨缓缓吐口热气,摸了摸被包子和热水灌饱的肚子。
李子枫手持竹筷,挑拣着浅碟中用萝卜和黄瓜制成的咸菜条。又看看一旁发呆的徐祥琨打趣道,“这位朋友闷闷不乐的,可是有心事?”
“我闻到了不好的气息。不知这位兄台可有解?”徐祥琨也跟着开起玩笑。
“既然皇帝即将驾临光瑕寺进香祈福,那便是大喜。我曾听闻民间有句俗语,说是家里有喜事,便能冲掉一切不好的,他们管这个叫冲喜。”
徐祥琨奇怪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我说,冲喜一词是这么用的吗?”
“我向来愚笨,读书不好,这你也是了解的。”李子枫故作轻松,还未等徐祥琨有什么回应,神色复凝重起来,“过了今日晌午,我要与你分开一阵。”
徐祥琨眉头一挑,心底忽然莫名地为李子枫担忧,“你要去哪里?”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拿着刀去找清平王拼命。”李子枫深邃笑道,“况且你都说了你不是盯梢的,还这么在乎我去哪里做什么?”
徐祥琨神色稍显落寞,随后闷闷地灌下两杯茶,“算了,你爱去哪去哪儿。”
李子枫微微地叹口气,心底莫名的沉重起来,他略作沉思后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明日的这个时候,我们会在光瑕寺见面的。”
“为什么是光瑕寺?”徐祥琨有些奇怪,明日就是皇帝进香祈福的日子,周围肯定戒备森严,况且按计划,李子枫并没有出现在光瑕寺的理由。而他自己,确实是要作为影卫埋伏在周围的。徐祥琨想了想,莫非李子枫是有其他安排?
李子枫只是笑而不语,并不肯再多说一句。
日头渐高,暂时冲散了深秋的寒凉,卫安城一如既往地热闹繁华,车水马龙,商贩吆喝之声此起彼伏,但这种热闹之下,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血腥气。
李子枫雇的马车行驶到巷子深处的祝家庄停下了,二人下了马车推门而入,不远处,一个不速之客看在眼里,转眼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阳光旖旎,池水随着秋风泛起圈圈涟漪,秋日里的清平王府倒是别有一番景色,让人赏心悦目,朱落风披着深蓝色缎面斗篷,饶有兴致地站在池水边,喂养着被禁锢在一方小小天地中的白鹅。
“王爷…”常宁悄然靠近,在朱落风身后两步远的位置停下。
“说!”朱落风将手中仅剩的饲料洒进池水中,看着白鹅扑着翅膀争先抢食。
“祝家庄那边有动静了,进去的二人身法矫捷,训练有素。”常宁略作思索,“看来王爷您的猜测是对的,祝家庄果然是皇帝安插的眼线。”
“难怪,稍有丝毫蛛丝马迹,父皇总是预先知道。原来是这个祝家庄干的好事!”朱落风冷笑道,“卫安城和青元镇都还有何动静?”
常宁回禀道,“所有可疑的人全部撤出,衡山派、慕麟阁的人更是撤离得干干净净,怕是全部都聚集到青元镇,等待明日的行动。”
“好啊!”朱落风忽然深沉地笑了笑,“既然这么爱玩儿,那本王便成全了他们,那就从鸿苑山庄抽调出些人手陪他们逗逗闷子。”
“那祝家庄?”常宁试探地问道。
“悄悄地换成我们的人,拔掉这处眼睛!”朱落风握紧了拳头。
“是!卑职这就去办。”常宁拱了拱手。
“还有,对凌夜宫和鸿苑山庄的人,都放松些警惕。”朱落风冷不防地说道。
常宁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凌夜宫,凌夜宫作恶多端,企图祸乱朝纲,如今朱落风让他放松些警惕,让他有些奇怪,“王爷,这……”
“太子这些年除了公事,几乎足不出户的,如今倒不如让他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出门透透风。”朱落风的眼神变得阴鸷,语气也让人不寒而栗。
“卑职明白。”常宁瞬间理解了朱落风的意思,他不过是想借凌夜宫和鸿苑山庄的手,将太子朱洛云捏在手里作为人质,以防万一。
天空中飘来大片薄云,遮挡住大部分阳光,微风划过水面,掀起阵阵寒凉。
暖阳高照,又日落西山,一天的时间在行色匆匆中悄然溜走……
翌日清晨,天空露出鱼肚白之时,皇帝朱邢湛携皇后万辛桐同辇,太子朱洛云、翼坤王朱邢逸、清平王朱落风后面乘辇跟随,一众文武百官及侍卫或骑马或步行,全副銮驾,由卫安城东门而出,直奔光瑕寺。
气势宏大,尽管时辰尚早,銮驾经过的街道两边早已拥挤不堪,百姓们争先观看,各个伸着脖颈,希望能见到圣驾一面,在官兵的拦截下,才被控制在街道两边,但大多是不甘心的往前挤,圣驾经过的地方,皆有百姓下跪磕头。
皇后万辛桐一路之上是闷闷不乐的,丞相万梓誉病着,还被囚禁邢卫府不能回府休养,自己又被宫规约束,不能前去探望,每天还要强颜欢笑。万辛桐此时期盼能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