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双眸深沉森冷,注视着这一处人间修罗场,灾荒蔓延,难民四处逃生,沿途都是饿死的、和为抢夺食物打架斗殴而死的人,腐臭的味道弥漫,凌绝不着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凌绝身着黑色劲装,俨然一副江湖侠士的扮相,而他的十个手下则是统一身着藏青色衣衫,护着一辆宽敞的马车前行,驾车的人是个粗壮大汉,他满头大汗,神色凝重,显然驾起车来并不轻松。
一行人行走缓慢,像是举家迁移的样子,所以走在路上,也不是太显眼。就是这辆马车,宽敞的过了头,要比寻常的马车大了许多。
‘吁!’黑马停下脚步,凌绝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挥手招来一个手下,附耳说了什么,这个手下又招手唤来两个同伴,三人以他为首,一路小跑,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及前方要走的路。
化装成难民来回游荡的飘云看这架势,神色明显一顿,这看上去,分明就是举家迁徙的小户人家,难道是情报有误?
这种疑问,也存在于蛰伏待机的几个人心中,沈鸿飞伸个懒腰,缓缓坐起来,吐了口中叼着的稻草,悄声在李子枫耳边说道,“不对啊!”
李子枫朝沈鸿飞的方向微微偏头,“为何?”
沈鸿飞微眯着眼睛,“一辆马车,几匹马,一队人,倒像是举家迁移。”
这时,天空中飘来几片厚厚的云,遮住了刺眼的太阳,天色顿时有些发暗,李子枫扯下裹眼黑布,仔细地看着声音来的方向,仿佛能看到什么一般。
不过几个呼吸后,李子枫说道,“领头之人内力深厚,警惕性极高。”
“嗯?”沈鸿飞顺着李子枫看得方向看去,他目所能及的,也不过是停驻不前的一些身影罢了,只能勉强看清他们衣衫的颜色。
沈鸿飞有些疑惑,明知李子枫看不见,还是试探性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李子枫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别试了,我不过是凭听觉罢了。”
沈鸿飞尴尬地笑笑,继续等待着那些人‘难民’发来的暗号。
距离凌夜宫一行人最近的飘云打着赤脚,手端着掉了瓷的破碗,脏乎乎的手擦了把脸,朝着打探前路的三个人,一瘸一拐地走着,忽然脚下一滑,‘不小心’地扑到带头的那个人身上,抓扯着他身上的衣衫,“大爷,赏口饭吃吧!”
语气绵软无力,带着丝丝悲戚,像极了饿到极致,走投无路的难民样子。只是双眸不着声色地紧了紧。
凌夜宫标志,他看到了带头之人身上的浅灰色彼岸花图案。据之前探查的情报,胸前灰色彼岸花图案,是凌夜宫外事堂之人身上的标志。
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脸上挂着痴傻的笑,口水直流
飘云身上的汗臭味充斥着那个人的鼻子,那人厌恶地推开飘云,“滚开!臭要饭的!”
飘云脚下趔趄,一屁股坐到地上,他那两个手下上前准备教训飘云,被他喝退,“别闹事,我们还有要事。”
三个人探寻了一圈后,只见前方有零零散散几个难民,那难民和路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个个浮肿不堪,丑陋不可言说。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于是调回头向凌绝走去。就在这时,飘云对着沈鸿飞的方向做了个准备行动的手势。
凌绝听完手下人的禀报,又看向被打到坐在地上许久起不来的飘云,眉目深沉,“方才怎么回事?”
带头的回禀道,“无事,就是个饿疯的难民讨饭吃。”
凌绝深深地呼口气,这一路上见的难民见的皆是这般,看到他们就眼睛放光,似乎要把他们当饭吃了,也就没再多想。
他挥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行,他催使马匹向前,一行人再次稳稳前行,最近的路,就是从这群人中穿出去,眼下的要紧事就是尽快把货送到该送到的地方。
奈何偏偏老天不随人愿。当马队穿行而过这零零散散的几个难民时,一个最靠近马车的难民,突然发难。众人眼看着他身躯向着马车夫的方向摔了过来。
架着马车的壮汉是凌夜宫的一名死士,见一个人朝自己驾驶的马车摔过来,他眼神一凝,狠狠蹬了一脚马肚子,马匹受痛,不仅没有减速,反倒继续向前。
在死士看来,就当把那人踏死,也不过是死去几个贱民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他却没有看见难民的手中,正拎着一个极精巧的香包。
无色的香料在空中散开,喷在了马鼻上。
飞驰在空中,眼看就要撞上那难民的马匹,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紧接着便双目赤红,状若疯狂。
它狠狠一个飞踢,便把自己背上的人颠了下来,紧接着,便撒着欢往一边跑去了。速度之快,车厢也与马匹分离,翻滚着摔在地上,冲击的惯力,将车厢内的几个木箱冲了出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原本应该被马匹踢中的难民,正好摔落在了从马上摔下来的死士面前。而就在这时,他的手也不偏不倚,拍向了那死士的脖颈。掌下轻轻用力,不出片刻,那死士便悄无声息了,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零散的难民顿时纠结成团,开始发难,这时,沈鸿飞也在按耐不住,直接从泥地里起身,开始往前冲去。李子枫未动,菱溪也按耐着,两人似乎在等些什么。
身后的不正常的巨大声响,让凌绝骤然停下调转方向,看见的便是散落一地的木箱,瞳孔一缩。正准备冲过去查看情况,却忽然马失前蹄,伴随着一阵嘶鸣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