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闻言芳心不由一惊,她虽然知道余长宁在漠南受尽了很多风险,但没料到连区区比武招亲也是危险重重,不由轻声问道:“驸马,可有此事?”
余长宁点头道:“不错,却有此事。”
长乐公主微微蹙眉,想及他为了一个女子而置自己性命于不顾,心头不由微微泛酸。
李承乾哈哈大笑道:“余驸马迎娶公主可是已经有了经验,昔日求娶丽质的时候,不也点燃高台逼着其他选手退出,从而差点命丧当场么?也不知那汉和公主可有丽质生的美丽,竟让余驸马又冒了一回险。”
不难听出李承乾言语中的玩笑之意,在场的不少皇子公主驸马都露出了莞尔之色,李恪脸上虽然在笑,但心头却止不住一阵郁闷:余长宁这厮运气真是太好了,竟能躲过司徒敖的暗杀,且还令司徒骜身受重伤?莫非他真是如有神助?
听及他们提及瑶瑶,余长宁思念之余也是莞尔一笑,显然是不置可否。
长乐公主知道余长宁这厮在漠南招惹了许多fēng_liú债,只得暗暗一声叹息,心里也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汉和公主记上了心。
不消片刻,李世民携后宫四妃而来了。
四妃者,乃韦贵妃、杨淑妃、燕德妃、杨贤妃,个个盛装而至,一片雍容华贵。
待众儿女行礼之后,李世民开宗明义地笑道:“今日家宴,一是为了久日未聚朕心甚念,二是为了恭贺长乐与余驸马夫妻团聚,大家不用拘束,也不必讲什么君臣之礼,尽情饮宴便可。
众皇子王妃、公主驸马立即站起齐声道:“多谢父皇。”
李世民摇了摇手,端起酒爵笑道:“来,第一杯酒,朕提议恭喜长乐与余驸马团聚。”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就连对长乐公主与余长宁身怀不满的韦贵妃也只得无可奈何地挤出了一脸笑容,装作一副开心不已的模样。
长乐公主端起酒爵起身笑道:“驸马身为国之帝婿,能为父皇分忧解难乃是他的荣幸,这些年我们夫妻虽然天各一方,但是长乐和驸马都无时无刻不在期盼重聚相逢,如今心愿得偿了无憾事,已是心满意足。”
“公主说得不错,”余长宁也是笑着开口道,“古语常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长宁虽然略有功绩,但离帝婿的身份还相差甚远,感谢陛下对微臣的栽培与支持。
听到他谦逊的一席话语,李世民不由回想起了昔年他在自己面前的嬉皮笑脸以及自吹自擂,一时间不由百般感叹地开口道:“朕往日替公主们选择驸马,无疑不是将视线放在了功臣贵胄与关陇大族的子弟上,忽略了民间优秀人才的选拔择取,长宁虽然身为商贾世家,但是任事之能却丝毫不逊于朝中名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信哉斯言也!”
一份感叹的话语落点,萧锐等一干出生贵胄的驸马不由面露愧色,坐如针毡。
与余长宁想比,他们这一干驸马的确差得太远了,特别是王敬直、柴令武、房遗爱三人,更是连职官都没能当上,而余长宁年方二十些许,已是成为从三品的鸿胪寺卿,少年紫衣,名臣风光,以后封王拜相也大有可能。
坐在李世民右案的一名宫装妇人笑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若没有陛下你的慧眼识英才,岂会有余驸马今日的赫赫大功?”
李世民捋须笑道:“淑妃又在替朕戴高帽子,其实从心里来讲,当初朕对余驸马并非那般满意,若非看在他对长乐一片深情,以及在比试之中奋不顾身地崭露头角,否者怎会答应他们的事情?要说这伯乐,也应该是长乐,而非朕。”
“原来她就是杨淑妃!”
余长宁心头暗道一句,抬眼偷偷朝杨淑妃望去,见她大概年约三十些许,五官端正,额头宽阔,体态婀娜丰满,稍厚的嘴唇与稍大的嘴巴配在满月般的脸庞上,显得温厚可人以及端庄华贵,态似纤弱但秀气非常。
韦贵妃听闻杨淑妃拍马屁之词,嘴角溢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讥笑:“那伯乐不过是一相马的马夫,虽有慧眼识珠之能,却身份卑贱供人驱使,陛下乃天之可汗,国之明君,妹妹拿伯乐与之比较,实在有失体统。”
杨淑妃本是用伯乐相马比喻李世民慧眼识珠,没想到韦贵妃竟扯到了身份尊卑之上,被她抓住了把柄出言责问,一时间不由大是难堪,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
正在气氛有些沉闷之际,一直默然不语的余长宁陡然高声道:“本驸马到觉得淑妃娘娘说得不错,陛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马夫。”
此言一出,举殿哗然,大家全都不能置信地望着余长宁,眼眸中闪烁着惊疑不定之色,都不明白他为何口出如斯放肆之言。
在古代三教九流中,马夫一直是被认作低三下四的身份,昔日越王勾践来到吴国作人质,吴王夫差更是让他作马夫羞辱于他,刚才杨淑妃的无心之失尚可谅解,但现在余长宁竟直言不讳地将天子与马夫做比较,如何不令在座之人大惊失色。
长乐公主见这厮又在招惹祸事,立即气急败坏地开口道:“驸马,谁让你如此没有规矩?还不快向父皇请罪。”
余长宁笑吟吟地回答道:“本驸马比喻得如此恰当,敢问公主何罪之有?”
话音刚刚落点,韦贵妃已是拍案怒斥道:“大胆余长宁,如此放肆还不知罪,陛下,臣妾觉得这余长宁实在太居功至傲,竟口出如此放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