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又是挖地道之内的馊主意?”
面对小妖女的疑问,余长宁切了一声,俯下身子拾起那只烤鱼,笑问道:“你可知道这中华鲟的生活习性?”
“不知道,有什么话便说,休要卖关子。”
“哈哈,平日里多看点书果然有好处,这中华鲟属于海栖性的洄游鱼类,平日里生活在长江近海之口,每当到了春季产卵时,便会逆江而上至中上游,寻找适合的产卵之地。
瑶瑶愣了愣,像是听明白了一些,问道:“你的意思是……”
“对!”余长宁拍手一笑,插断了她的话,欣喜地高声道:“这条中华鲟既然能进入这片封闭的深潭,如果我没预料错,那么潭底必定有水流出口,说不定是一条幽深的暗河。”
听完,小妖女美目中神光大闪,猛然盯着幽静的潭水,良久无言。
余长宁沉默有倾,突然问道:“像你这般高手,若在水下闭气,能坚持多长的时间?”
瑶瑶思忖了一下,答道:“大概半个时辰。”
“这便好。”余长宁欣喜点头,说道:“原本探路这样危险的事情该由我这个大男人去,不过你也知道我只是普通的凡人,在水下最多能坚持片刻,别说去探明暗河了,单是找那出水口便是麻烦,所以……”
“这是自然。”瑶瑶正色颔首,起身大步走至深潭边,纵身一跃,姿势优美地破水而入,在荡起的层层涟漪中如同一条颀长的美人鱼游到潭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潭边,余长宁焦躁不安地不停转悠踱步,心里既是担心瑶瑶的安全,又担心能不能找到出口,当真是度日如年。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潭水突然一阵褶皱荡漾,小妖女已是探出了水面,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望向余长宁却是笑了。
“如何?”余长宁声音不可遏止地颤抖着,心情如同当年在等待自己的高考分数,既期待又紧张。
小妖女长吁了一声,展颜笑道:“你猜测得不错,下面果然有一个人能进出的水洞,通往一条不知去哪儿的暗河,我怕你等久所以不敢游太远,便回来了。”
余长宁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说道:“不用担心,喀斯特地貌是具有溶蚀力的水流对岩石的万年冲刷而形成,那条暗河既然能供中华鲟进入,必定是冲刷穿透了山腹,一定会有出路。”
此刻,瑶瑶已上得岸边,虽全身湿淋淋的,眼眸中却尽是惊喜:“那好,我们此刻便走,从暗河里出去。”
余长宁闻言点头,刚要下水,却见瑶瑶的笑容又突然凝固,竟呆愣在了原地。
他笑问道:“怎么,还不想出去,打算在此了此残生?”
小妖女脸色已是大变,急忙上前正色道:“不行,那水洞通往暗河须得盏茶时间,且幽深狭窄无法换气,你又不会龟息闭气,如何才能出去?”
瞬间,余长宁如冬雷轰顶,脸上血色尽失,浑身顿时冷冰冰僵硬。
天无绝人之路,天又绝人之路,这样一得一失,欣喜绝望,如此强烈地反差,不禁让余长宁恍如梦寐,竟不知身在何处。
呆呆地久久愣怔,无言沉默,他终是喟然一声长叹,望向小妖女道:“算了,既然天要留我,我便留下来,你,你就自己走吧……”说着说着,心头已是一酸,想要落泪却是拼命忍着。
小妖女贝齿咬着红唇,俏脸竟是犹豫不已,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她突然踌躇之色竟失,正色道:“其实你要出去也并非全无办法……”
余长宁猛然一呆,身子晃了晃,又急又怒地高道:“擦,你在耍我吗?有办法也不早说,竟害得我如此担心,快说快说,有什么办法?”
小妖女俏脸一红,脸颊宛如染上了天边的火烧云,欲言又止半响,低下头声音宛如蚊呐:“若是途中你无法换气,我倒是可以渡一口真气给你……”
余长宁心头一喜,兴奋道:“那就渡真气便是,你还犹豫什么?”
“可是……可是渡真气的时候,需要,我们嘴对着嘴……”瑶瑶吞吞吐吐地说完,芳心如同小鹿般乱撞个不停,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余长宁闻言一呆,满面错愕,想笑却是又不敢笑。
他老于世故,喜于玩乐,接触的女性不知几多,知道眼下瑶瑶正是芳心大乱,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与其强求硬来,不如欲擒故纵。
心念及此,他蓦然一声长叹:“我俩虽是孤男寡女,然则总归清清白白,而我余长宁也算是人中之龙,谦谦君子,深受广大女性朋友的高度赞誉,怎能为了活命而置瑶瑶姑娘的名节于不顾,行那qín_shòu之为,不行不行,万万不可……”
“你还是走吧,等过了十年八年再回来,到时候我肯定也死了,便替我收了尸骨,打理一下坟墓,顺便给我烧两个漂亮的女纸人,也不枉咱们同生共死地相交一场……”
说着说着,已是潸然泪下,大有临死诀别,交代后事的意味。
瑶瑶呆呆地盯着他,眼眸中的复杂之色更深了,沉默有倾,银牙一咬正色道:“不行,我岂能弃你而不顾,要走一起走!”
“傻丫头,哥就等你这句话。”余长宁心头暗笑了一声,脸上却故作为难道:“可是如此一来,咱们就须得嘴对嘴渡真气,虽然情非得已,然而在下却是万分有愧啊!”
瑶瑶羞涩之情尽褪,一脸坦然地淡淡道:“生死关头岂能拘泥于俗理,没关系,我便当被狗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