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惊疑不定当儿,车厢内突然传来了林术低沉的提醒声:“教主,有一队唐军骑士追来了。”
秦清淡淡道:“无须惊慌,沉着应对便可。”
说完之后,秦清将目光转向了略显兴奋的余长宁,轻轻笑道:“宁弟弟,你不会大声呼救对吧?”
余长宁头摇得跟一个拨浪鼓似地:“不会不会,现在我可是死心塌地地跟着姐姐你,赶我走我都不走,怎会跟着他们回去?你放心便是。”
秦清笑得是花枝乱颤:“我就爱看你说谎也说得这般义正言辞的模样,姐姐好不容易才和你单独在一起,怎会舍得让你离开了?不过你这小贼油嘴滑舌,现在须得安静一会儿。”
言罢,她的手指在余长宁身上轻点了几下,余长宁身子轻轻一颤,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有一个浑厚的嗓音喝斥道:“前面马车速速停车。”
话音落点,余长宁感觉到一直磷磷前行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坐在车辕外的林术询问道:“不知官爷有什么事情?”
那浑厚的嗓音问道:“你乃何人,要去何方?车厢内可有人在?”
林术答道:“启禀官爷,在下乃是在百济经商的唐人,正欲返回大唐,车厢内坐的在下的闺女以及入赘的女婿。”
听到此话,余长宁差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而秦清则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喃喃道:“这林术也太能胡言乱语了。”
浑厚嗓音沉吟了半响,说道:“我们正在奉命缉拿一名江洋大盗,须得进入你们马车车厢察看,得罪了。”
林术笑道:“无妨无妨,官爷自行进去察看便是,在下一定配合官府的行动。”
感觉到马车轻轻一颤,似乎有人登上了车辕,余长宁一颗心脏不争气地跳动了起来,只盼上车的那将领认出自己才好。
车帘轻轻一动,一位有着连鬓胡须的军士出现在了余长宁的视野中,此际那军士正用一双锐利的双目盯着车厢内察看,当看到秦清的一霎那,军士露出了无比惊艳之色,然而很快双目视线又变得混沌不堪。
“擦!是我啊,你怎么不认得!还不快快出言呼喝?”余长宁在心底默默地呐喊着,额头冒出了涔涔细汗。
谁料军士的视线根本没有在余长宁身上停留,看得半刻,他突然放下了车帘,浑厚的嗓音响彻在车厢外面:“没有,我们走!”
见状,余长宁惊讶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怎么也没想到军士竟对自己是视而不见,连盘问都没有一句。
待听到那阵马蹄声逐渐远去之后,余长宁大感沮丧,秦清解开他的穴道,掩嘴笑道:“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如同死了亲爹一般?”
余长宁苦笑了一阵,问道:“清姐姐,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为何他竟对我视而不见?”
秦清笑着提醒道:“你忘了我最擅长什么?”
经她这么一说,余长宁立即反映了过来,摇头叹息道:“擦!我怎么忘记你的摄魂术可以迷人心智,当初就连甄云也难以逃脱,更何况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士,唉,看来除了紫若,没有人能够救出我了。”
“哼!你知道就好。”秦清瑶鼻一哼,神色竟是说不出的得意。
余长宁沉吟半响,突然叹息一声道:“清姐姐,我有一个问题想询问你,你为何要当这魔教教主呢?”
秦清默然片刻,方才淡淡笑道:“这是师傅临死之前决定的,我也无可奈何,唯有遵照师命执行。”
余长宁知道瑶瑶和秦清都是由慕容秋抚养长大,不仅有师徒之情,更有一份母女之爱,慕容秋说的话,秦清一定会听从。
不过余长宁也相信秦清对自己是有着深切的感情,他试着游说道:“魔教现在只剩下了你们四人,想要重振恢复昔日之势,只怕数十年也不容易办到,清姐姐乃妙龄少女,将如此美好的芳华浪费在这上面,实在太可惜了,以我看来,清姐姐你不妨将教主之位传给司徒骜,然后我们两个远走高飞,过那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岂不妙哉?”
秦清美目怔怔地望着余长宁,轻叹道:“我知道你心中打的是什么鬼主意,秦清何尝不想成为你的娘子,留在你的左右?然而可惜,师傅临终将魔教大业交给秦清,秦清唯有用毕生之力来完成师傅的心愿,否者这辈子我都不会安心的,即便以前那些认为很重要的男女之情,也唯有放下……”
说着说着,秦清俏脸露出了黯淡之色,眼眸中竟有盈盈泪光。
余长宁默然片刻,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很能理解到秦清的心境,伸出手来悄悄地揽住了秦清杨柳般的细腰,轻轻一叹道:“清姐姐之心余长宁岂能不知?看来也只能怪我们有缘无份啊!”
听到此话,秦清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扑在余长宁怀中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走得几日,马车离开了百济国境,进入了高句丽境内。
这一路行来,尽管盘查森然,然而有秦清的摄魂术相助,几乎是通行无阻,谁都没有认出余长宁来,不禁让余长宁大是郁闷。
就这样昼行夜宿马不停蹄,终于在一日清晨抵达了水。
水又名王城江,位于平壤城南面十里之地,余长宁站在马车上遥遥观望,巨大的平壤城犹如巨兽一般盘踞在北面天际尽头,高建武、渊盖苏文、高尧等人的身影从余长宁脑海中一闪而过,勾起了他丝丝回忆。
想当年,自己身为突厥国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