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苏紫若正抱剑守在榻边,冷冷问道:“王上可有查清袭击元帅刺客的身份?”
金德曼点头回答道:“已经查明,乃是百济死士所为。”
余长宁沉吟了一阵,冷笑道:“看来百济人是千方百计想赢得这场战争啊,如此一来,本帅到有一个妙计。”
金德曼美目一亮,吩咐郎中退下之后,这才问道:“不知是何妙计?”
余长宁看了杜禹英一眼,笑问道:“军师,本帅欲演一场诈死之计,你看如何?”
一句平平淡淡的“军师”,然而杜禹英心里面却如同小鹿般一阵乱撞,收拾慌乱的心情一番思忖,她恍然醒悟,笑问道:“元帅是想用诈死之计吸引百济大军来攻?”
“不错!”余长宁点头正色道:“我意,即可传出本帅重伤不治已经身亡的消息,其后军师故意当面与王上争吵一通,然后率军归去返回大唐,当然这一走并非真走,而是登上楼船另选他处等待,得知我军愤然离开,百济必定会再次来攻,届时我军偷偷折回,与新罗大军合围百济,百济军队一定会为之大败。”
金德曼不谙军事,听到余长宁讲的是头头是道,立即出言问道:“此计谋,妥当么?”
杜禹英心念思索,正色说道:“现在眼见元帅安然无恙的并没有几人,如果女王能够封锁消息,成功的把握应该很大,说不定真能一战击溃百济。”
金德曼蹙眉一阵沉吟,猛然点头道:“既然你们觉得可行,那就按照此计行事。”
“不过现在唯有一点可虑。”余长宁皱眉补充道,“既然已经战死,那我一定不能露面走漏消息,最好的办法,便是找个隐秘之地藏起来。
“就藏在军中如何?”苏紫若立即出言提议。
余长宁摇头道:“不行,军中一定是百济重点监视的地方,难保某些利益小人面对敌人金钱诱惑,出不会卖本帅,此法不可取也!”
杜禹英默默颔首,问道:“若是不藏身军中,那你准备躲在什么地方?难道就在金城之内?“说到后面,俏脸已是微微变色。
“对,金城的确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况且本帅身处金城,也能及时了解战局变化。”
苏紫若那肯愿意让余长宁一个人留下冒险,正色道:“如果元帅坚持要留在金城,那务必让紫若陪伴在你的身旁。”
余长宁笑着摇了摇手道:“你乃本帅亲卫,若是你不知所踪,别人一定会产生怀疑的,你就跟随军师离开。”
“不行,我不同意!”还未等苏紫若开口,杜禹英已是出言反对,她正色说道:“如果实行此计要让元帅承担这么大的风险,那只能弃之不用。”
余长宁轻叹一声,肃然说道:“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所,有女王殿下保护,我相信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你们按照计划行事便可。”
杜禹英怀疑的目光在金德曼身上游走了一圈,摇头道:“连王城被死士潜入也不得而知,禹英如何能够放心元帅单独留下?”
霎那间,金德曼面颊通红,却找不到丝毫语言来反驳杜禹英,的确,今番正因为自己的失职,才让余长宁深陷刺杀并中刀负伤,杜禹英不相信自己也是正常。
心念及此,金德曼以手指天肃然立誓道:“杜军师放心,本王已为元帅思得一处非常安全的藏身之地,如果元帅有任何损伤,金德曼愿意自刎谢罪!”
杜禹英尚在沉吟,余长宁长吁一口气道:“不用多作思量了,此计正当其所,军师,紫若,就按照本帅所说行事。”
杜禹英终是点了点头,然依旧觉得放心不下,问道:“不知女王准备将元帅藏于何处?”
金德曼正容道:“藏于本王寝宫之中。”
话音落点,闻言的三人皆是瞪大了双目,杜禹英和苏紫若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眼眸中流露出森森然的戒备之色。
眼见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金德曼面颊犹如火烧一般滚烫,耳根也是红成了一片,羞涩之余继续补充道:“本王寝宫之内建有一间密室,这段时间元帅可以藏身其中,相信一定无人能够发觉。”
两女同时松了一口气,却听见余长宁笑问道:“藏身在女王寝宫内,只怕会对女王名声有所影响吧?”
金德曼毫不在意地说道:“本王做事全凭公心,何惧他人闲言碎语?元帅毋须忧虑。”
能够藏在寝宫中,自己的安全的确是得到了极大的保障,余长宁思忖一番,点头道:“那好,就拜托王上了。”
……
平壤道行军大总管余长宁遇刺身亡的事情,如同飓风一般卷过金城,不管达官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全都为之震惊了。
驻扎在金城的唐军将士闻之,不少人都哀嚎痛哭,被誉为铮铮男儿的总管刘仁轨更是当场掉了眼泪,勃然大怒下,当即便要领军杀入金城之内,为余元帅报仇雪恨。
新罗自知理亏,四门紧闭不敢放唐军入内,两军之间立即变成了剑拔弩张之势,眼见局面就要为之失控。
好在杜禹英及时出城安抚唐军,并告之主帅余长宁是死于百济死士之手,与新罗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尽管如此,刘仁轨还是悲声大作痛哭不止,当即飞马入城祭奠余元帅,并抚摸着余长宁的棺柩,哭晕在了灵堂之上。
转醒之后,刘仁轨冷冷一句“大唐元帅不屑呆在此地”,便令将士们将棺柩抬出了金城,并在唐军营中设置了灵堂。
新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