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狞恶的恶鬼头颅被大少一脚直接踩爆,化为一蓬黑气与断掉的鬼手同时弥散消失,奇怪的是当时鬼市上所有的鬼贩与孤魂野鬼没有哭喊尖叫,没有惊慌奔逃,只是集体陷入沉默。
孤魂野鬼止步,鬼贩不再吆喝。
四下虫鸣辄止,一丝风声也无,只因在场所有目光全部落定一处如同千百镜头聚焦——
佛。
正是那一个字,正于脑门正中,正大光明红红火火:“阿弥陀佛!”
适才无奈之下,只得开了杀戒,此时某人的心情终归也是略觉沉重,是以口诵一句佛号,敛目望向手中菜刀:“若诸众生,如生死中,常居如幻,云何解脱?”
语出无端,语落定寂。
只见那人微微一笑,目光柔和:“诸位,久居画中,感觉如何?”
群鬼无语,面面相觑。
“枯燥乏味,了无生趣。”
忽起一声叹息:“了无生趣,求死不得!”
此言一出,群鬼骚动:“闭嘴!闭嘴!谁在说话?谁在说话?不要乱讲不要乱说!嘘——”
“何不往生去?”
那人微笑,柔声说道:“复入六道,始得解脱。”
“往生?冥间地府?西方极乐净土?”
听闻此言,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好一句往生,你倒说得轻巧!吾等此身无凭依,走投无门路,敢问路在何方?”
“路?”
那人一指脑门儿,妩媚笑道:“那一条门路,就在这里呀~~”
……
……
大少猛醒,只见面前黑压压跪倒一大片:“圣僧——活佛——您老大发慈悲——指点一条活路——”
当其时上至八十老太,下至襁褓中的婴孩,全部都眼含着热泪满脸的虔诚:“唏律律——唏律律——恩啊——恩啊——哞儿————————”
这究竟又是发生了什吗状况,朱大少忽然感觉到一阵恍惚:“当啷!”
不觉有才失手坠落于地,好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少顿悟,一笑拈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
……
朱大少心头雪亮,事实就是这一群鬼之所以专门特意选择在这里摆夜摊儿,就是为了等待朱大少把它们拯救于水深火热当中。
譬如无良鬼差,一向欺压鬼贩,大家一直都敢怒不敢言!
譬如孤魂野鬼,生来孤苦无依,人间不容冥府不收,每一天都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所以这些鬼,需要被超度。
而说到超度,就需要高僧。
毫无疑问朱大少就是一名高僧,不但道德高尚而且佛法高深,并且最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普度众生:“圣僧——活佛——”
好了,朱大少挥手示意,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然后,便就彻底沉下了脸~~
大喝一声:“赤兔马何在?”
赤兔马在:“恢儿~~恢儿~~”
“青龙偃月刀!”
刀在!
“红脸哒关公——”
关公面具在:“戴!”
“拉风!”
……
……
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是因为朱大少见义勇为砍死鬼差冥界鬼族的大批阴军鬼骑马上就要杀来:“轰隆隆隆——轰隆隆隆——”
天际雷声起,震颤着大地,远方的旷野上转眼之间黑雾弥漫风烟滚滚:“通!通!通!通!通!”
阴军在行进,步卒上千名:“呜——呜——”
雄浑的号角声似是起于幽冥,前有百余鬼骑列阵合围冲锋:“冲啊——杀啊——”
长矛所向锋芒所指,天地之间独有一人:“驾!驾!驾!”
跨下驾乘赤兔马,手持青龙偃月刀,那人独自一骑顶戴面具便就杀向茫茫多的鬼族大军:“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天苍苍,野茫茫,终于等到这一刻:“呔!!”
……
……
这不是关二爷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的故事。
因为第一个回合还没有冲杀到赤兔马忽然阵前折蹄:“咵嚓!!”
连同青龙偃月刀脱手而飞:“呛啷——”
连同朱大少摔了个嘴啃泥:“叭叽。。。”
本就画中物,如何能指望?
朱大少就地一滚翻身跃起,怒吼声中悍恶并举:“死吧!死吧!去死去死!哒哒哒哒哒哒哒——”
向来如此猛,孤身也冲锋:“咕嘟。。。”
那情景犹如一颗小小石子投入一排滔天浊浪,在鬼骑滚滚如潮的铁蹄下大少直接被淹没,几乎没有激起水雾幕上的任何动静。
……
……
当然莫虚不紧张。
大哥出马,拉风在身,自然少不了他一根毫毛。
所以莫虚在学习。
二姐授课,梦宫之中,莫虚作为一名旁听生正自认真听讲:“什么是战斗的艺术?”
黑板上写着五个大字:战斗的艺术。
二姐手执教鞭,指点讲道:“时刻都要审时度势,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这样的话我们才能充分发挥出自身的优势,才能将战斗的经验以及技巧升级到艺术的层面上——”
当然此时活例必举,或者说是反面典型:“譬如此战,如若类比兽类之间的搏斗厮杀,那么就好比一群灰狼在围攻一头野猪——”
可怜此时朱大少正自孤身一人与成百上千鬼族大军舍生忘死地战斗着:“灰狼是聪明的、狡猾的、冷静的、残酷的,而野猪只倚仗他糙厚的皮肉与肥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