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搬东西……”
冲进门的几人,在用桌椅柜子将房门连同旁边的窗户堵了个结实后,方才倚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精疲力尽地喘着气。房间内装饰奢华无比,鎏金红漆的家具看上去便名贵无比,但此时谁也没有兴趣在乎关注了。
“……幸好他们没用三段击,否则我们就完了……对了,他们,不会放火烧楼吧?”
陆霖将肩膀上扎着的箭头木屑一根根拔了出来,随手撕下了一条窗纱胡乱包扎了几下,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不会,这条街上所有楼房都经过防火处理,这是官家的要求……三段击,是什么?”
“……回头再说……”
“……居然用了军队制式的轻弩想要杀我……大皇子……”
另一旁的郝云,呲牙咧嘴地处理着身上的大小伤口,唯一没有受伤、但看上去虚弱无比的李治东,口中嘟嘟囔囔着,强打起精神,想办法处理着已经倒在地上,身躯微弱起伏的苏菲背上插着的两根弩矢。由于手头没有工具,小王爷只得俯下身,咬断了弩箭箭身,一边包扎着,一边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
“……你,你们是什么人……”
“谁!谁在那里!出来!”
从房间里面,传出了微弱的女子声音,却再次让几人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随着郝云的喝声,一个身披着红色睡袍的女子,哆哆嗦嗦地从后面走了出来,颤栗的手中握着一把眼看就要从手里滑脱的,一寸长的水果刀。
“……你们,你们是谁!不要过来!过来奴家就,奴家就自尽……这不是苏菲姐姐么!发生,发生了什么!你们把她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即使在这样的危急时刻,陆霖、郝云、李治东三人,还是不约而同地呆了一呆。
因为,面前的女子,实在是……过于漂亮了。甚至已经漂亮到,一瞬间让几人忘记了现在的危险处境,注意力全部被女子容貌吸引了的地步,脑海中一片空白,找不出合适的语句表达此时感受。柔弱与倔强,清纯与妖孽,娟秀与妩媚,千种气质在女子身上完美合而为一,最后化为了无穷的,诱人的魅惑:如若用一个字来形容,便是妖;两个字,祸水;三个字,狐狸精;四个字,倾国倾城,祸害天下。陆霖甚至感觉,自己之前见过的,世间所有女子,在她的容貌面前,都只能惭愧退场;地球上历史中,所谓祸国的褒姒、妲己,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
下一刻,似乎从本能中,陆霖从这绝世容颜中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就像面对着花纹美丽的毒蜘蛛般,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身躯。而女子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掩住口“呀”地轻叫了一声,连忙扯过一条轻纱,遮住了自己的面庞。
“姑娘就是柳小楼罢?我们不是坏人,我们被外面的人追杀,苏菲姑娘为了救我们,中了两箭……”
“哎呀!快让奴家看一下……”
眼看面前的女子扔下水果刀,扑向俯在地上的苏菲,手忙脚乱地撕扯着小王爷刚扎好的伤口,这一番全然不似做作、反倒像出于真心的模样,陆霖轻轻咳嗽了一声,心里诧异着自己一直感觉到的淡淡危险感,开口说道:“柳……姑娘,现在并不是时候,我们先从这里逃出去再说……”
“对呀!你们,赶快从这边逃!这边有一条暗道,直通外面……可奴家,奴家只是个弱女子,和你们一起只能成为累赘,要么奴家在这里阻拦他们,你们快走!……”
看着面前女子再次倔强地拾起地上小刀握紧,摆出了想要阻拦敌人、却更加激起雄性本能保护欲的模样,陆霖深深叹了口气。不待郝云正要拍着胸脯表示“我来保护你”的决心,陆霖一把拉起面前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率先走在了前面,小王爷背起了依旧昏迷的苏菲,跟在了后面。
“……为什么你刚才不从这里逃跑。”
“……因为奴家,一个人从这里出去的危险,不比留在那里少……奴家的容貌,自己也清楚一点儿……”
掀开了床铺旁边衣箱下的暗门,几人鱼贯而入,下了一段长长的楼梯、又沿着地道走了一段路后,再次掀开一道暗门,从距离天香楼有一段距离的一个不起眼房间内走出,看着依然五光十色,但却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陆霖不禁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叙述虽长,但从出事到现在,前后不过十几分钟;但对于这几人,却无异于生死关头转了一圈。
“……时间也差不多了罢。城防军,该到了。”
跟在后面的李治东,却深深地长叹了一声。
随着叹息声,四面八方的地表开始震动,传来了不绝于耳的隆隆声。先是全身着披挂,骑着两米多高陆行龙,手擎长枪的骑兵队伍,在距离天香楼百米的街道上列成了阵,做好了冲锋的准备,然后便是一队队背着长弓的弓箭手穿插着站在阵脚,弯弓搭箭,每一支箭矢都对准了天香楼。最后,手持军刀和塔盾的步兵方阵如潮水般,沉默地从已经列好的军阵中穿梭了进去,冲到了天香楼下方将天香楼包围后,同时举起盾牌,列成了层层盾墙;随着队长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所有步兵的军刀刀柄整齐划一地敲击了三下盾牌,发出了三声震天动地的闷响。
早有士兵发现了站在路中央,浑身血迹的众人,想要上前盘问时,却看到了撕下脸上伪装、神情疲惫的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