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东方采购正使,陆霖求见——”
侍卫中气十足的长长声音响彻了皇城。陆霖安静立在皇城侧门前,回身望着下午时分的朱雀大街,心中清净莫名。
自己这一次的任务,虽然不能用出彩来形容,但也已经全部达到了预订的目标!
这下,皇帝陛下应当就可以放自己,以及放洛夕自由身了吧……
“李治陛下,宣,陆霖进见——陆大人这边请。”
不多会,侍卫长便一路小跑了出来,客客气气地将陆霖迎了进去。
当陆霖和侍卫长一起走到皇城后院时,看到许久未见的,像个小老板一般有些肥胖的李治正坐在小花园凉亭下,拿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茶;半截阳光晒在他的身上,显得清闲舒适。
“好了,你退下吧,我和陆霖说几句话……”
看到陆霖两人前来,李治挥了挥如同胡萝卜般,圆滚滚的手。侍卫长知趣地退下、陆霖行过礼后,抬起头来便看到了皇帝期待的眼神:“来来来,坐下,喝茶,喝茶……怎么样?这次东方之行,到底收获多少?”
“回……陛下,我不是在信件里都说得一清二楚了么?总共赚得了二十万金币,采购花费了大约二十五万金币,算起来我只用了五万金币,就买到了以往二十五万枚金币才能买到的货物……”
“不不不,我要问的不是这些。陆霖,你就别打马虎眼了,你也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皇帝佯怒,陆霖只得再次拱手行礼:“回陛下,这次天凡帝国边境垄断商贸的利益线,连同流云帝国境内的相关势力,已经被一网打尽,不留一人。我粗略计算了一下,从此以后,即便关税进行下调,我们仍然比往年同期,进口时相同的货物要少付出大约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金钱……”
“做得好!真的是,做得好哇!”
皇帝叫了声好,一下下重重地拍着陆霖,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轻蹙眉头:“可是你怎么保证,以后每年采购时都会按照现有价格,不会有太大浮动?”
“这……”
见陆霖稍微面露难色,李治点点头:“但说无妨。我知道以你商人本性,你在其中肯定拿了不少好处,大胆说出来就是了。事实上,我也希望你从中可以获一些利,你如果一点利润都没有的话,我反倒要怀疑你是不是真心做事了。”
“……请陛下恕罪!其实总共赚得的金币数额是二十五万金币,我从中留下了五万金币,用这五万金币在流云帝国边西行省以我个人名义,建立了我名下‘觅香园’的分店,从此以后就由我家‘觅香园’在流云帝国的分店负责皇室东方采购……”
陆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些许惶恐的神色,深深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
半天没有听到李治回话,陆霖不禁小心地抬起了一点额头,便看到了皇帝陛下正捋着圆滚滚下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一下下地点着头。
“所以,你把你在信件里提到的夏家搞垮了,然后自己又取而代之?打算做第二个夏家,同时吸天凡帝国和流云帝国的血?”
看见陆霖抬起头来,李治表情虽然笑着,但说出的话语,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想,这种重要位置,一定要牢牢把控在自己人的手里才行!从中赚取些微薄小利,那肯定会有,自不必说;但是要做出像夏家那样的彻底垄断和吸血、一手遮天的行为,我是万万不可能去做的!因为夏家,就是我的前车之鉴啊——”
陆霖连忙辩解,看着皇帝将信将疑的模样,叹了口气,开始向李治一五一十地描述着,自己在安阳城里的一系列布置,看到的各种场面情景,以及着重讲述了,安阳城最后一场,在驿站前发生的大戏。
不得不说,陆霖讲故事的水平,自从在铜锁关讲了五天以后,确实大有提升;皇帝李治的情绪立刻便被带动起来了,随着陆霖绘声绘色的讲述,入了戏。当听到最后,成千上万名百姓从安阳城各个角落、自发地聚集到驿站门口,为陆霖等人助威时,圆滚滚的皇帝不由得一拍大腿:“好!夏家作恶多端,边西行省百姓自然容他不得,到了这种地步,果然是他咎由自取!”
“……所以,您应该也清楚,看到了此情此景的我,还会不会选择和他走一样的路了吧。”
“原来如此,你已经看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你不敢去做——但是并不排除,你在黄澄澄金币面前迷失了自我,忘掉了这些事情,心中还存着侥幸、以为自己不会和夏家一样,从而更加变本加厉呢?”
“陛下,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意思很简单,江水湖水海水,既能让船安稳地在上面航行,也能将船只推翻,沉在水底。在我看来,老百姓就像是水,而我们这些稍微有那么一些权利的人,就是船舟;我们之所以能够行驶现有的权利,都是因为‘水’的支持。因此每当我走在街道上,望着街道上的人时,我都会想起来这句话,都会回想起当时夏家面对的惊涛骇浪——日常生活中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我,我怎么可能会忘掉呢?”
陆霖看着情况不太妙,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上一世孔老先生的一句名言,连忙用了出来。果然孔子不愧是孔子,震古烁今的句子无论放在哪个时空都适用,李治陛下再次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水能载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