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扶御回来后发现郎小西收了羽翅大为光火。
郎小西自然不敢多言,胆战心惊地套上他拿来的衣裙,任凭他抓了她羽骨涂抹膏药。
仿佛是故意的,他一把把她拽过来,强行分开她的双翅,毫不留情地抓扯后羽,似要折她硬骨一般,郎小西闷哼一声,觉得整个后背都要裂开。
只要他稍稍一动,根根胫骨便疼得她头皮发麻,她立时想要就地打滚。
“好疼,我好疼!”郎小西忍不住,痛的喊出声来。
“但愿你更痛一些,好长长记性!”澹台扶御扯了她连心接肺的中骨,边敷药边压折。
郎小西疼得屈直了背,眼泪一落而下。
“我不敢了,好痛,你放过我,我——受不了了!好痛——好痛——”
她的头颈被迫后仰,似乎要与之一道折断。
“如果现在有时间,我会让你好好吃点苦头。”澹台扶御扯过棉帛迅速缚好那一对残肢,他不顾郎小西抽抽泣泣给她穿好鞋袜。
郎小西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尾羽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求饶”。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从哪里掏出的玉笄,也不知他怎么给她绾的发。
前面的地界就是谷梁郡了,澹台扶御却不往那离州城赶,只寻了条小路,往城郭北侧行路。
“我们不进城吗?”郎小西小心翼翼地问。
澹台扶御万年冰川不倒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暖意,并不理睬她。
黑着脸。
给我脸色看,你这样待我,我都没有一直板着个脸,你倒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真是气死人了。郎小西心里想得直咬牙,面上努力扯出个笑来。
“也是,也是,城郭里人多口杂,我们这不逃难嘛,不能讲究,不能讲究。”
她本想进了城里,住个店,洗个热水澡,再吃顿饱饭。现在四周仍是荒野森林,心里不禁叹了又叹。
这乡野小路虽不比得山间道路崎岖,却也是长路漫漫无绝期,更何况与一个冰做的男人一起走路。
赶了几个时辰,叫人汗水淋淋,焦躁不安。
郎小西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不远处用茅草搭的茶棚,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那小二也是好眼力,远远便喊道,“客官小娘子,走路累了吧,快进来歇一歇,小店有上好的茶酒,包您满意。”
郎小西本来一直苦苦地跟在他身后,这一下精神来了,连忙蹦也似地蹿过去,却被澹台扶御一把拉了回来。
郎小西被扯得肩膀发痛,她怯声怯气地嗫嚅道,“我好渴,想喝水。”近乎哀求的声音,为了显示自己真的口渴,她故意醒了醒嗓子,低低咳了两声。
水汪汪的杏眼望了他半天,几乎不再抱有希望,澹台扶御松开了手,冷冷地说道,“把羽翅收起来。”
郎小西脸扑红扑红地欢喜,谄笑着,又是给他摆椅,又是给他烫杯,比这店中的小厮还要麻利。
澹台扶御也不看她,吩咐预备烧热的茶水来。
饮了一盏。
复又一盏。
澹台扶御见她慢慢吞吞的喝下一杯,再倒一杯,又接着一杯,直把那壶中的水喝个底朝天,屁股也不挪一下。
他皱了皱眉,“好了,走吧。”
郎小西苦着脸,讪讪道,“我还想再歇会儿。”
她回瞅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有些不对,立马站了起来,讨好地说:“我想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的好,怎好再这般耽搁。”天黑之前,找不到地方,不又得露宿街头,郎小西心里这么想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还没踏出一步,就听见澹台扶御大喝一声:“过来!”
几乎同一时刻,两道符纸就在她眼前抢碰。郎小西吓得生生退了两步,直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澹台扶御来不及骂她痴傻,双手已接了两道咒符,复又凝聚心神,念了道生杀咒回去,直把那粗莽大汉打退出去三两步。
“躲起来!”
澹台扶御见外头围了数圈,知道这是场硬仗。
“你若现在束手就擒便罢,不然有你一顿好打!”那男子高大异常,掀鼻阔面,蓬发虬须,他面沉如铁,狞恶可怖。他施用符咒虽然既快又烈,招招想要取人性命,却处处落下破绽,并不算难对付。
只是他身边一白衣素服男子,冷眉凤眼,长身而立,他嘴里衔着笑,直勾勾地盯着他,毫不遮蔽眼里的杀气。
澹台扶御闭气存想,空手捻诀,脚步天罡,斗起法来。
一二化十,十而成百,百而上千,果然这彪形大汉未几便已招架不住,连连败退。
他眼见着败势已成定局,从身后抽出两把钢刀就是一劈,澹台扶御早知他并不善于施符纳咒,只是给身边那位做引线,好探他身手,因而早有准备,起手便制住,以咒牵引方向,迫使其刀刃砍向他自己,生生把他逼的反手插刀入梁。
澹台扶御略得喘息,刚想舒口气,却瞥见郎小西不似这茶棚的掌柜小儿,强躲起来,竟站了出来,不由大怒:“给我滚回来!”
郎小西仿若未闻,径直往前。
“该死!”
澹台扶御抵挡这暗箭明符已有些吃力,早已难顾及他人,见郎小西大步流星往箭阵走去,叫也不停,只施了几道惑人的烟咒,便要拾了郎小西退避撤离。
他这番动作却被那白衣男子看破,强阻了去路,连施几个咒符都被他一一化解。
“现在可不是走得时候。”白衣男子笑意更浓,一手捏符,一手起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