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晚膳时分,皇上看时辰差不多了,催着太子妃与青芽带着烨儿回去好好用膳。
皇后娘娘也带了蓁儿回宫用膳休息,裴景浩与成王、庆王一同陪着皇上晚膳,皇上喝完最后一口粥,拿了帕子擦嘴道:“浩儿,你今晚不用留下守夜了,让成王、庆王留下吧。”
裴景浩听皇上如此安排,“好,皇伯父,那待会我再替您揉按一下,您晚上也能睡得舒坦些。”
夜深人静,裴景浩已回了东宫,庆王正歪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皇上寝宫里陪同守夜的小太监可能去如厕刚回来,哆嗦着身子缩成一团,偎着脚踏边也睡着了,成王还直直的端坐在椅子上,眸光幽暗,他注视着皇上的龙榻,见父皇正睡得安稳。
也不知注视了多久,听见一声:“水!”成王闻声一抖,他站起身来,走向放着茶壶茶杯的桌边,茶壶用烛火温着,他定下脚步,捂了捂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倒了一杯茶,稳端着向皇上走去。
他托着皇上劲部,给皇上喂着喝完了一杯水,又轻手替皇上掖好被子,准备退下,忽然听闻一声“清儿……”
那熟悉又陌生的呼唤声,让成王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他的父皇,这是父皇在喊他么?自从他记事起,父皇好像都是喊他二皇子,封王之后就一直喊他成王……
皇上看着成王替他细心喂水,轻手掖被子,心中触动,想到成王这个儿子小时候最是淘气,那时也与烨儿一般长得胖乎乎的,对他这个父皇很是想亲近,总是想着调皮吸引他这个父皇的注意力,可惜他这个做父皇的,因为某些原因总是淡淡的待他,逐渐地,这个儿子长大了,不再想着做些孩子气的傻事引他注意了。
“清儿,这些年父皇待你冷淡,你可怪父皇?”
“……儿子不怪,儿子只是怪自己愚笨,不能让父皇喜欢……”成王哽咽地说道,怪还真的不怪,只是委屈,委屈父皇不喜欢他。
“清儿,父皇没有不喜你!父皇只是……”皇上突然也说不下去了,这是他自己的错,是他优柔寡断娶了裘燕,生下了这个儿子,儿子是无辜的,那时儿子刚出生,他也曾想与儿子亲近,可那时他对儿子稍有亲近之意,就可以从裘燕眼中看到那渴望权力的欲念!
他不可能让裴景清成为太子的,他为了绝了裘燕、裘相他们的欲念,封了不足三岁的泽儿为太子,可还是不能止住裘氏一族的野心。从那时起,他离这个儿子也就越来越远,能不见就不见,关系更是冷淡起来。
“父皇,您好好休息,别说了,儿子都懂!”成王,忽然明白了,父皇为何会如此,以往他以为父皇是不喜他,可今日父皇这声“清儿”让他明白,父皇并非不喜他,应是不喜他的母妃与外家……
皇上撑了撑身子靠坐起来一些,叫醒了庆王,让庆王去偏殿休息。又让小太监也下去休息。
“清儿,你长大了,父皇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想来说与你听,你也能明辩是非了。”皇上目光投向成王,他这个儿子虽然不如太子聪颖好学,也不如庆王裴景沭听话老实,他这个儿子调皮爱玩,可心还是善的。
“你知道裘氏一族原是太后母家,一向野心勃勃,你外祖他们亦是如此!”皇上沉声道,“清儿,父皇知道父皇对你甚是亏欠,你若憎恨父皇,父皇也不会怪你。”
他怎么会憎恨父皇……他是一直渴望亲近父皇的!“父皇,儿子明白,儿子没有怪过父皇!”
“清儿,朕知道你长大了,懂事了,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皇上目光闪烁,隐有泪光,儿子不怪他,他很是开心,他知道这些年裘相蠢蠢欲动,裘妃更是野心勃勃,虽然皇后对裘妃总是忍让,可裘妃对皇后太子一直敌意满满。如今他年纪越来越大,旧疾频繁发作,这皇位最终还是要给太子的,他不希望看到太子与成王反目成仇,不希望成王不明是非,与裘相同流合污,使太子坐不稳江山。
“清儿,不管怎样,你都要明白你姓裴!不是姓裘!你得好好帮着你大哥,你可明白?”
“儿子明白!”成王忽然跪在了父皇床榻边,痛哭流涕道:“父皇!儿子没想害您,没想要大哥的位置的!”他抖着手,从怀中掏出瓷瓶,如同抛开烫手山芋般,抛在床榻上,“这是裘相给儿子的,儿子没有想要给父皇下毒!”
皇上目光骤然一冷,他抬手抚上成王发顶:“好儿子!朕知道你是父皇的好儿子!”他抚摸着成王的发顶,继续说道:“裘相竟然敢唆使你如此,真是大逆不道!清儿,你且安心,这事交予父皇来处理就好。”
“父皇!”成王趴在皇上床榻边哭得更是厉害,他终于向父皇坦白了,父皇居然没有怪他,他之前一直犹豫,就是怕父皇会怪他呢。
这边东宫大门在深夜被怕响,听得很是慎得慌!妙珠急急向寝殿中禀报道:“太子殿下,您快醒醒,武安侯府的大公子求见。”
太子撑起身,拿了外袍穿上,太子妃迷糊的想跟着起来,被太子按住:“没事,孤去去就回!”
太子走出寝宫,裴景浩也起来了,正在廊下与秦朔说着什么。
这秦朔从成王府出来,一路赶去了荣王府,可赶到荣王府已是黄昏,王府守门小厮告诉他王爷与青芽姑娘都不在王府,不知道他们何时回来。秦朔急的团团转,又不知去何处找荣王,想想妹妹所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