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朱迅子基本肯定的答案,陈传九继续说道:“从这些诗词的作者、年份来看,他们之间毫无关联,可是,他们的顺序究竟是按照什么逻辑排列的呢?既非诗词的历史程度,亦非作者们的影响程度,就如——被列第四篇的《咏竹》,它的作者萧白白名声不及写下第六首诗的向玉心。只是卓尚的个人喜好,还是另有深意?这是个值得稍微探究的问题。”
说着,他伸出两个手指,嘴上不停:“第二点,我通读过整本本子,虽不解其意,可凭着牢固的记忆和一点胡思乱想,倒也有些小收获。它们,每一篇诗词,或代表着一个人!”
慕容行山脑中灵光闪现,讶道:“陈兄,你说,《咏竹》指的是碧竹?”
朱迅子锁眉道:“不好这么下判断,《咏竹》中亦有‘笑’字,难说是不是邪笑。忘了与你们说了,《咏竹》也是我喜欢的一篇诗文。”
陈传九道出心中疑虑:“将军,六爷,十七篇诗词,千余字,勉强去套用当今月黑盟各个有名之人,其中有好几篇可以指向同一人。最古怪的一点,月黑盟真正的核心人物该没有十七这么多吧?”
慕容行山笑道:“陈传九,非也非也。如我慕容山庄,除去青衣卫、蓝衣卫两级护卫之外,还有为数极少的铁卫,这一点却不是所有江湖人都知道的。”
陈传九恍悟道:“六爷的意思,若我们猜测不错,那么当中一部分隐藏了起来,不为人所知?”
慕容行山点头道:“正是此意。”说着,他转头瞧向朱迅子:“将军,恕行山直言了。吴昊君等人城外七星岭遇袭一事中,那几个出身城防军、丞相府、翠峰商会、周家的刺客,我觉得可以认为是月黑盟的潜藏力量。那么,以上四大势力里面,还有没有其他更重要的钉子留下,这便是我们深入思考的方向之一。”
朱迅子颇为同意:“行山,你当真说到我心里去了。关于这个,我早开始留心。前些日子,翠峰商会的一支队伍遭受袭击,不抢财物且专对带头的两名护卫下死手,幸有刀客路过,逼退那几名刺客。”
慕容行山道:“我听说了这件事。”
朱迅子说道:“此事发生的太过蹊跷!而被对付的两人,赵响柱和王佑,素来不与人交恶,要说他们有仇人,翠峰商会中没人相信。但,联系到最近月黑盟的力量在陈少侠和贵山庄的干涉下,就像鸡蛋壳裂开了道缝隙,整体出现了波动,或会引来一些他们的仇人,而凶手顺藤摸瓜,七星岭刺杀成了他们的突破口,最后选择对翠峰商会下手。”
陈传九沉吟道:“将军说的不无道理。”虽知事情的真相,但未得曹显山同意,他自然不会将真相公之于众。随即,他的话锋一转:“可是,将军,不说城防军乃朝廷管治,另外三家哪个是易于之辈?对手下人的选拔,应该有严格的筛选吧?从这方面来说,我想,月黑盟真正安、插的人不会很多,甚至就那么几个。”
慕容行山依照自己所想,把话题延伸开去:“不过,也可以说,潜伏的人员里有非常高明之辈,深受月黑盟盟主或者左右护法的器重,他们藏得更深,甚至很久以前就开始这个行动,可以是很多年前王都的那场变故,可以是某势力人员大变动的时候。”
“那么早?”陈传九讶然,拧起眉头说道:“这个盟主究竟想做什么?以数年乃至十数、数十年的时间,慢慢掌控几大势力?还只是为了收取几大势力的秘密或者及时了解他们的动向?”
这时,慕容岳枫自外面走了进来,为诸位客人续上一杯茶水,一脸兴趣盎然地问道:“朱将军,卓岛主,六叔,你们在谈些什么呢?咦,哥呢?”
“我让松儿去办点事。”慕容行山随口应付,接着对陈传九说道:“我们的一切猜测建立在‘这本抄录本代表月黑盟几个非常重要的人物’的基础上,一旦离开这个基础,我们的一切假设全然没用。”
陈传九摇了摇头:“不,六爷,我们是借您说的基础扩展思维,想到了一些有趣也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上,并非没有收获。”
慕容岳枫越听越糊涂,忍不住再道:“六叔,您能跟我说说你们讲些什么吗?”
陈传九微笑一声,把之前的讨论与猜测一五一十地重述了一遍。
谁知慕容岳枫听罢,挠挠头皮,从嘴里迸出这么一句话:“我觉得,那就是卓尚因为喜欢才手抄的诗词合辑,哪有你们想得这么复杂!”
“什么?!”陈传九和慕容行山不由得一愣。
朱迅子好奇地问道:“岳枫,你的道理何在?”
慕容岳枫冲朱迅子拱了拱手,理直气壮地答道:“虽然我没见过卓尚的字迹,既然将军您认为这本诗词合辑出自卓尚的可能性很高,那就差不离了,但是,我大致能从抄录这些诗词的字体、整本本子的保管这两方面,看出写字的那人是十分喜爱这些诗词的。首先,本子没有一点损毁,每一页纸干净清爽,其次,每一个字或端正无比,或轻盈如燕,让人不看懂文意亦可明白诗词中的那份意境,这绝不是因为月黑盟有什么烂规定,簿册完好保存且字迹吻合文意,应该纯粹是卓尚的个人爱好。还有一点……”
顿了顿,慕容岳枫笑道:“这个本子还是相当崭新的,说明卓尚用它不久。您三位还觉得,他会在上面暗喻月黑盟的十七位高级人物?我想到一种可能,卓尚喜读诗词,每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