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浓,那刺骨的寒风尽情在王都的上空呼啸而过,发出呜呜的声音。城中各处唯有城卫军的卫队们依旧兢兢业业地执行本分工作,穿梭在大街小巷。
大鸿酒楼的酒宴散去多时,随着慕容行山派出去的几位慕容山庄护卫的安然折返,叔侄三人倒也松了一口气,月黑盟并未紧追不舍,对周勤锋等人施以二次刺杀,至于周家和翠峰商会的内部事宜,他们无法去决定什么,最多就是在周张二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给予一定的支持。
酒楼后院,慕容行山的房内。
一阵沉默之后,慕容行山面色凝重地道:“松儿,你们的行为应该触及到了月黑盟的底线!更没想到昔年杀人如麻的空幽五兽竟成了月黑盟的打手!若非你们机警,派出孙丛等人,那一局,我们多半是输了。”
慕容岳松想了想,沉声道:“六叔,月黑盟忍不住动手,说明我们追查的方向是对的,甚至……做出决定的就是卓尚!侄儿以为,我们应该以江湖的名义给卓尚施加压力,让他自露马脚,然后联合王都与月黑盟有间隙的势力共同对付。”
慕容岳枫亦道:“是啊,六叔,枫儿被伤的仇可不能不报!”
慕容行山抬起手臂,让二少稍安勿躁,旋即带着几分郑重说道:“我差不多清楚你们所查内容。大致分作两条,其一以吴昊君三人遇袭为起点调查周家等四个地方,其二,结合陈传九之前的所作所为,把一部分矛头指向卓氏药铺,你们做的都没错。可是,时至今日,月黑盟对空幽五兽投入了多大的精力和财力,我们不清不楚,换句话说,我们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敌人,或许十倍,或许二十倍。此外,曹显山前辈中毒的事,你们忘记了?月黑盟在这方面一定花费了不少的力气,福临阁之火只是给曹前辈的警告,而后者如果再步步紧逼,那么这个毒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见二少陷入沉思,续道:“哎……虽然不愿意去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在王都,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很难将之断草除根!所以,目前最好的做法,是以静制动,见招拆招!”
慕容岳枫沉吟片刻,道:“六叔,我们何不秘密派人回山庄,调集一些高手前来?至少不会那么被动。”
慕容岳松听了,点头道:“六叔,岳枫说的应当事不宜迟,趁月黑盟没有安排人手堵住去项都城的路,我们先行一步。”
慕容行山颔首道:“嗯,城里的人手确实偏弱了些,常四、孙丛又有伤,蓝衣卫就剩刘峰和杨又喜。松儿,此事你去安排,要秘密进行。”由此看来,当时借调陈传九数十护卫,算得上是他们在此地的绝大多数力量了。
说着,慕容行山却是微微一笑:“不过,好消息还是有的,那个暗中相助柳贤侄他们的高手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慕容岳松道:“六叔,话虽如此,但我们来自各门各派,也难说此人与其中的门派有过小小的摩擦。假如是这样,我们与他之间恐怕很难合作到一起。而且,此人不带刀,不带剑,不好说他擅长何类兵器,仅知其轻功了得以及内功惊人,江湖中隐世高手可是不少,这要找一个人,难比登天呀。”
慕容岳枫叹道:“又或者那人只与空幽五兽有仇呢!肯不肯出手对付月黑盟也是未知。”
慕容行山笑道:“算了,别去多想。松儿,枫儿,吩咐下去,今后,叫手下提高警戒。月黑盟可不是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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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府书房的灯火还在闪动,一道来回踱步的身影印在窗格子上,观其模样,似在沉思,快步行进间,给人充满忧愁、焦虑而愤怒的感觉。
“还是失败了?周勤锋和张翠山和柳俊斐在一起?还有个年轻的神秘高手现身,范盈十个人只回来一半?倒是失算了呀!”
卓尚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嗓音在房中轻轻回荡,“志宏,可曾问明那神秘人的身份?”
袁志宏站在一边,恭声答道:“回总管,范盈几人皆不认得那年轻人,但对那人的相貌说的非常详尽。属下来此之前,找了账房的李新心,他的画功还算不错,经属下叙说和他的绘画,结果——”
卓尚停下来的身形微微一转,目视袁志宏,口吐二字:“你说!”
袁志宏默默的从袖中抽出一张卷起来的纸,纸张不厚,浓浓的墨迹从反面悄悄渗出,交出去的同时,他十分肃然的说:“若属下看的不差,此人正是死掉了的陈传九!”
卓尚拿住卷纸的手微不可查的滞了滞,继而将其展开,纸上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庞,确实丢进人群就很难寻找到的那一种,不过,就是这副面孔让卓尚铭记在心。
“果然是他,真的没死?!”卓尚沉吟着,半响之后,沉声道,“志宏,你马上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除了静待命令之外,严密注意身边的动静,发现陈传九的踪迹,立即汇报。慕容岳松那些人倒还好说,这小子师承血君,无论如何,不会放弃与月黑盟对着干的。”
“是。属下立刻去办,先行告退。”袁志宏浮现一抹兴奋而残忍的古怪笑容,当日因为一些缘故,他没能参与围杀陈传九的行动,既然后者未死却在月黑盟的必杀名单上,那么这一次他必须争取参与到抹杀陈传九的行动里。近十年的刺杀经历,造就了袁志宏对杀死那些天赋青年向往之极的习惯。
快接近凌晨的时候,一道人影悄然飘出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