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铜的悲痛呼唤,王飞翔再也不能听到,他的双眸好似被画笔涂上了一层艳丽的红色,充满着愤怒和悲伤,“呀”张口大吼,确有那么三两分林中虎王长啸的意味。钱大铜迈大步往前冲去,使出十二成的内力,钢刀高举,仿佛支撑起天地。
“倒有一点气势!”陈传九握刀在手,有些不太习惯,淡淡的说着,“不妨试试给你的兄弟报仇!哼哼,要怪就怪你们跟错了老大!”
说话间,钱大铜已在陈传九面前五尺外,他的左脚就如一块巨石般重重的踏在地上,指天的钢刀勇往直前地落下,这是一招很普通的劈柴式,却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陈传九提起七分力,举刀抵住,闲庭信步般跨出大半步,两人的距离缩短大半。他轻轻地道:“你知道你打不过我!!不想死,就站在这里,好好想想曾经干过的那些勾当,问问自己,那些事儿,不说违背正义,起码对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这些,陈传九可不是随随便便来的。范盈这伙人中,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陈传九能认出四人,范盈,李恭先,王斩,“光仔”即姓郑名光的青年,其余人却在官道战斗中被他贴上了甲乙丙丁以此类推的标签。王飞翔的标签是戊,好斗勇猛,忠心范盈,这也是陈传九最快速度杀死他的原因所在。钱大铜的标签是甲,与张翠山一战进退有据攻守兼备,实力略不如王飞翔,另对“光仔”有些小意见。至乎乙丙丁三者身手与王飞翔相若,对范盈的话言听计从。
说到底陈传九不是一个滥杀之人,而且对上八九人的围攻,如今他又没有称手的宝剑在身,全身而退倒是不难,可要将范盈、李恭先生擒,难度绝对不小,多半要付出些许代价,如能令其中的“甲”幡然醒悟,少一个敌人多一分安全,利大于弊。
听了陈传九的话,钱大铜果然一呆,陈传九当即不去理会他,折身冲向谷口,并叫道:“李恭先,还我银子!”
引君入瓮之计虽不成,可那个“君”自行钻进瓮中。
谷口并无埋伏,陈传九顺利地冲了进去。山谷有些大,他凝功于目,扫视一圈,未在左侧发现五兽等人的影子,在右边一株几乎紧贴山壁而生的松树下,他看到了几道姿势各异地身影,或站或坐。一眼望去,李恭先,“丙”,“丁”三人靠着树干或山壁,微闭着双眸,好像伤势颇重,范盈坐在一边,四人的中间有一堆东西,闪着点点火光,应该是刚刚升起的火堆,大概因陈传九的出现而匆匆将其熄灭,王斩、光仔和“乙”守在外侧,双目露出凶光。
“你到底什么人?”范盈缓缓站起,冰冷的目光射在陈传九的脸上,淡淡的问道。他对钱大铜和王飞翔感到一阵失望,连一点点小激将法都看不穿,更忘记了装腔作势诱敌往内的任务。
陈传九有板有眼地答道:“我说过了,找李恭先还银子!嘻嘻,李恭先,银子呢!你说你要大富大贵了,我等你一年之久,你却逃到王都来了,真叫人好找啊!哎,你别以为老子的小玫瑰是你的相好吧?啧啧,那小娘子味道确实不赖,难怪你会借我的银子去赎她的身子!可我非常纳闷了,给你那么多银子,你怎么就消失了呢!你知道害得小玫瑰多么思念你么?枉她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你,你却一走了之,简直不是男人所为!”
出乎陈传九预料的是,他的话一完,范盈等人纷纷看向李恭先,好像真有其事似的。
李恭先稍愣,回过神冲范盈道:“三哥,还不许兄弟偷偷去泄个火?但,绝不是什么小玫瑰在什么地方,更没有赎——身这件事,休听他胡说。”
“光仔”郑光却在这个时候说道:“三爷,此人说不定在拖延时间,等人来援。”
“光仔说的不错,周家车队还是有几个好手的,假如被周勤锋派来,我们就更不能拿下此人了。”范盈想到这一点,立即喝道:“哼,小子胡言乱语,找打!方印奇、光仔,你们随我擒下他,王斩,你保护好五爷他们。”
随着三声整齐的“是”,三道人影一闪,纵跃间,成三角形阵势将陈传九困在当中。陈传九面色平静,手腕轻抖,钢刀玩出一朵并不惊艳的刀花,喃喃自语:“用刀的确不太顺手。”
刀花依然在空中闪动,三片刀光或劈或斩或刺地掠向中间的陈传九,去势相当不慢。官道的经历亦叫范盈这些人不敢掉以轻心,皆使上了全力,刀风呼呼作响,仿佛要把谷中的寒风打碎吞噬。
陈传九镇静如常,待三个刀尖离身不足尺半的刹那,他才动起来,一招“电芒绕梁”骤然使出,手里的钢刀就如扭曲的闪电裹住陈传九的身影。叮叮叮——三下交击声大作,范盈功力毕竟比方印奇和郑光来的强悍,令陈传九的刀微微一滞,但刀身上传到而至的劲力还是震开了他的佩刀。
“你果然很厉害!”范盈面色凝重,出声提醒道,“不要同时攻击,让他手忙脚乱。”
言罢,范盈首当其冲,旋身一记爆斩,十二成之力尽数涌向右臂,钢刀当空斩下,凌厉无匹。方印奇和郑光被陈传九震退后,各自游走,交错而过,变作方印奇在左郑光在右,做那蓄势待攻状。
都说艺高人胆大,一招识出范盈能耐高低的陈传九非但没有闪避,反而挥刀迎向范盈,右脚重重落地的那一刻,两把刀呈十字抵在一起,发出一声脆鸣。
这时候,方印奇和郑光同时出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