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福临阁大火事件,住在不醉酒庄的曹显山让掌柜挂出一块牌子,写着“近三天不经营”六个字,让人视线不忍快速移开的是,营字下面那个“吕”潦草的画了两个圈,仿佛两个鸭蛋上下叠在一起。
这是曹显山的手笔,干活的几人可没那份闲心去调侃曹老板的随意,他们除了掌柜一人看管酒庄之外,要么被安排到了仍然营业的宝来客栈做些杂活,要么领了每日工钱的三成回家休息。
十一月十六的上午,曹显山与死在大火中的伙计掌柜们的家人代表在城东百叶酒楼一楼一间极大的后厅见了面,与他们商谈了抚恤金的问题。在外人看来,曹显山做的厚道归厚道,可死了家人,忍受这份沉痛的那些普通人家多少回冒出一两家狮子大开口,叫人意外的是,对曹显山的抚恤条件,他们几乎没有提出异议,主要原因在于,曹大胖子平时对手下为他干活的百姓非常不错,有个头痛脑热还出银子为他们看病。
处理了这件看似意外的火灾,曹显山不见一丝欣慰,反而更加沉重。
听闻方纯现身的杨秀龙和柳俊斐结伴来寻慕容岳松,后者将他们迎入后院一处小厅,并让人端来茶水和糕点。慕容岳松重重地拍了拍案子,懊恼道:“真是奇怪,方纯不知为何突然站在巷中不动了,害得我退入墙后的时候出了点声音,被他发现,一路追逐近小半时辰才得以摆脱。”
柳俊斐长呼一口气:“没有交手,被认出的几率就小很多,那么,我们暂时还算安全。”
杨秀龙却不这么想:“现在,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会跟他过不去。他一定想得到,慕容兄,柳兄,我们应该加紧进行我们的计划。”
慕容岳松道:“杨兄,你说的不错,可具体是谁,他不还得费脑筋好好想一想,这是其一。其二,曹显山前辈那边你能肯定已经没有可堪一用的手下?”说着,他盯着杨秀龙问道:“周家那边可有进展?”
所谓进展,即周家是否有一个塌鼻子的护卫。
杨秀龙笑道:“进了周家的门,那个少爷周明就拉着我到处转悠,一边介绍家里种了那些珍稀品种的花草,一边问我逍遥岛是什么样子,还说,如果两家合作成了,他一定要去逍遥岛玩一遭。我趁这个机会旁敲侧击,也留意一些巡逻护卫,结果很可惜,未能打听到有护卫或者家丁是个塌鼻子的。”
柳俊斐问道:“慕容,你那边呢?”
慕容岳松答道:“六叔与彭均副会长约了今天见面。”
杨秀龙沉重道:“不晓得赵裤裤有没有收获?”
“才一两天没见,杨兄这般记挂兄弟?哈哈。”赵裤裤直接走进小厅,笑道,“慕容兄,不会怪罪小弟未经通报擅自进屋吧?”
慕容岳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哪里的话?我与你还算陌生么?废话少来,说说你的情况,瞧你笑得开怀,是不是有好消息?”
赵裤裤马上收起笑容,从怀里拿出一叠纸,正经地说道:“塌鼻子没找到。马丞相和朱将军早已对各自府里和军队做了不算详尽的调查,有了一份应该可信的调查结果,当然,这不可能记录在案,所以,这份东西是欣悦写的。你们看一看,看完毁掉。”
柳俊斐喜出望外:“行动够迅速!”
“棘手啊!”三人阅完,不约而同的一叹,随即相视苦笑。慕容岳松将三张娟秀字迹不多的上品纸扔进了一旁的碳炉,瞬间烧成了灰烬。
赵裤裤一脸轻松:“别这么悲观呀,确实两边都不好办。城卫军不必说。丞相府护院分为两等,蓝衣护院和青衣护院,与你慕容家有些相似,那位不但是总共才四人的蓝衣护院之一,还是丞相之幼子马如宏的武教头,马如宏对其格外信任和依赖,否则马丞相应该已有动作。早前那个曹一栏就是青衣护院的拔尖者。但是,经此一来,塌鼻子杀手十有七八是卓尚府上的人。”
杨秀龙也笑了,拍着赵裤裤的肩膀:“瞧你说得轻松,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什么怪招,尽管说出来听听。”
赵裤裤瞥了一眼他:“怎么会是怪招呢?是好招!他既然和马如宏经常在一起,而马如宏出门的话,他几乎形影不离地保护,那么监视了马如宏就是监视了他,说不定能抓住他与其他杀手联系的证据。”
慕容岳松不忍心地泼了一盆冷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赵裤裤笑容僵住,挤出一句话:“那么暂且放过他。我还有一个好消息。”
柳俊斐瞪大眼睛:“果然是有做天下第一神偷的资质,我们一点没进展,你小子连着给出两个好消息。”
杨秀龙调侃道:“哪来这么多的好事,这家伙吹牛呢!”
赵裤裤哼了一声:“也不算我的功劳,那个可恶的田稳记起一事。我们和船哥在王都的时候,船哥秘密调查过王都许多年前的那场风波,结果他查到两个名字,一个就是何洪剑,关于这一点,你们这些大门派的优秀弟子心里也有数,另一个叫吕空,藏在刑府做个小小的司狱,你们不知道了吧?”
柳俊斐皱眉道:“我私下问过一些王都的老人,先不说他们了解多少,可非常不乐意提起先帝夺位的旧事。只怕传九得到的线索是假的吧?”
赵裤裤怒道:“这话怎么这么难听?你查不到,不代表船哥查不到。”
慕容岳松轻喝道:“急什么急!柳兄猜猜而已,并非针对谁。”沉默小片刻,他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