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痛苦并喜悦的唐如建猛地听见慕容岳松的问话,差些把手里的纸扔掉。这一举动惊动了旁边详读资料的柳俊斐:“师弟,你怎么了?”
看了看左右柳俊斐和慕容岳松或不解或饶有兴致的眼神,唐如建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咧开嘴道:“好吧,我老实交代。”于是,他把在孔成东府上担任白甲护院之时与一年轻女子相谈甚欢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柳俊斐神色凝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唐如建:“这可不是谈不谈得来的问题,而是——师弟,你该不会喜欢上了她了吧?”
慕容岳松虽亦有这个想法,却没有想得太糟糕,反而心中一动,生出一计:“唐兄,你确定、你认识的姑娘叫卓飞燕?”
唐如建微低下头,沉默数息,苦着声音说:“是,她叫卓飞燕,外号雪雁。师兄,并非所有月黑盟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他们也需要有人传递消息,需要有人收集情报,它是一个‘门派’,虽与寻常门派略有不同。”
慕容岳松默默点头表示赞同:“这一点,我同意唐兄的说法。不过,慕容兄,唐兄,或许只是同名同姓呢。我们该做的第一步,就是让唐兄去看一眼这个卓飞燕,判断是否是唐兄所知的卓飞燕,若是,卓府乃月黑盟据点的可能性会大大的提高,我们直接采取一些有效的手段进行更一步的试探甚至攻击,若不是,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唐如建挣扎了一会儿,坚决道:“如果真的是她,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说服她,让她脱离月黑盟,就像陈传九身边的洪羽一样。别这么看着我,陈传九和洪羽的事情在月黑盟的一众手下里传的沸沸扬扬,我怎会不知道?”
柳俊斐郑重其事地说:“师弟,你可要想清楚,假如以后与这个卓飞燕走到一起,你、你在门中再也不能晋升长老了。毕竟她曾经是月黑盟的人。而且,”柳俊斐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唐如建:“而且,孔府一战乃你通风报信,这件事一定传遍了月黑盟的大大小小据点,她绝对已经知晓,再见面的话,恐怕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唐如建笑了笑,如春风吹来,就此而言,他本是一个阳光青年。可就在这个笑脸里,慕容岳松和柳俊斐看到了坚决果断和勇往直前,大概这是孔府潜伏两年带来的变化吧。
他说:“师兄,我有信心说服她。”
慕容岳松哈哈一笑:“好,爱江山更爱美人。唐兄,我会派人紧盯卓府,一旦有卓飞燕出府的消息,马上去通知你。但是,有一点必须事先说明,即便确认是你认识的卓飞燕,不可冲动上前相认,以免打草惊蛇。”
柳俊斐忽然神色一变:“不好!”
唐如建和慕容岳松怔了怔,问:“怎么了?”
柳俊斐道:“我们进城之时动静那么大,如建随我下了马车,万一当时城门附近有月黑盟的探子,记下我们的容貌特征向上头汇报,如建的身份有七八成的几率暴露。”
慕容岳松略松一口气:“柳兄。我倒不这么觉得,这是你杞人忧天了。月黑盟近来在陈传九手里,以及江游镇才通商会一战,折损不少人手,当下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如何会再派人手谨守城门?难道因云中三虎、定波湖四龙的死而守在城门,看到雇佣合作的绿林中人直接上去接……”
也许只是随口一说,但说着说着,慕容岳松的脸色同样不大自然了,因为他说的是个非常有可能的可能。
唐如建泰然自若,微笑说:“你们想得太多了。”
慕容岳松慎重的摇了摇头:“必须有必要的谨慎,陈传九并非死在身手不足,而是对月黑盟的力量估计不足,这是其一,其二才是他关心则乱,真个听从月黑盟的恐吓,独自赴会。对付他的人里面有一个轻功绝强比肩当年飞仙的黑衣人,和六叔秘密走访了几个在王都的江湖朋友,皆不清楚此人是谁。他很神秘,却也告诉我们,月黑盟隐藏了一部分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的力量。”
柳俊斐沉吟后,道:“邪笑呢?据陈传九所料,他应该就在王都!”
慕容岳松道:“不知道,至今没有现过身,也许陈传九猜错了。当然,还有很多的可能,譬如,他就是月黑盟王都势力的首领,他的真实身份约束着他等等。”
唐如建打断二人的臆想:“我们还是实际点。从卓飞燕入手,辅以对王都局势变化的判断,弄得月黑盟疼了,王都势力的主持者想坐也坐不住了,自然而然地会出现在我们面前,至于邪笑,嘿嘿,总会出手的。”
慕容岳松笑道:“对,把握眼前才是硬道理。”
忆起当日风铃大闹冲凌剑派后院的情景,柳俊斐心若火灼,好不容易将之压下去,缓声说:“慕容兄,我们暂且告辞,需回去与赵师叔通通气,以防万一。”
“对,应该如此,我也要分派几个人手加强对卓府的监视。”慕容岳松没有挽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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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客栈走的柳俊斐和唐如建不如之前走的那么轻松了,一则,陈传九的死讯教他们笑不起来,二则,王都的形势似乎比他们预料的还要糟糕一些。
“你们终于来了。”
刚买进客栈门口,赵裤裤迎面而来,“王山告诉我,你们一早便走了,他不晓得你们去了哪里,所以,小弟只好在这里干等着了。”
唐如建抬手想说些什么,柳俊斐拉了拉他的袖子,冲赵裤裤笑道:“我们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