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们现在待的地方,对陈传九非常不利,他的身后、两侧各是一堵至少高十五六尺的山壁,若在平时,陈传九上去不难,可如今,有两个超级高手阻拦,哪有那么容易!
看着涨红了脸的欧阳镜,陈传九哈哈大笑。
神秘黑衣人斜眼看了看欧阳镜,顾自说道,“陈传九,你确如资料所述,天赋惊人,聪慧过人。一身本事远超同时代的血君,老夫暴露在这些后辈面前,也算值得。”
“影老,您——”欧阳镜忍不住催促。
神秘黑衣人淡漠的说道:“钻天豹,何必这么着急!看着我们的敌人慢慢死掉,难道不是一件快事么?”
欧阳镜嚅嚅诺诺地道:“怎、怎么回事?”
在黑衣人面前,傲慢得几乎目中无人的欧阳镜乖得像一条讨好主人的狗,不敢大声说话,语气同样尽量客气。这一点使陈传九大感疑惑,心道,或许,这老家伙已经给了欧阳镜方纯一个下马威。
黑衣人鄙夷地说:“你的眼睛白长了。”
只怨欧阳镜心里记挂的仅有神器盛会的那次惨败,一心想剑杀陈传九,如焚的心情下,焉有细致认真的观察力?听了黑衣人的话,欧阳镜眯起眼睛,目光在陈传九的身上游走,觉得后者浑身紧绷,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独独脸孔平静的很。
他想,这是陈传九为迷惑他们而刻意表现出来的。
视线由下而上,欧阳镜死死地盯着陈传九的脸庞看了许久。终于,他看出一丝端倪,不禁喃喃自语:“他中毒了?!”
黑衣人淡然轻赞:“不愧是欧阳锋的孙子!眼力尚可。”
“呵呵,”陈传九苦笑道,“老头,临死前,告诉老子,欧阳锋也是贵盟的杀手么?”
黑衣人没有隐瞒,欧阳镜并未阻止:“互惠互利而已,与风铃不同。钻天豹此次特来拜访,为的就是帮欧阳锋解决一个小麻烦。”
陈传九笑眯眯的说:“你们想看着老子毒发身亡吗?”
“当然不!”黑衣人摇头,高举左手,看了看两片涂毒的刀片,“这种毒药不立即致人死命,乃我盟毒组最新配制的‘麻心散’,作用么?简单地说,让人心如刀绞,可是,当下看来,对付你这样功力高深之辈,效力明显不够。”
见陈传九微笑不语,黑衣人继续道:“小子,告诉老夫九元烈阳功的修炼之法,老夫不但给你一个痛快,同样会给你保留全尸,死的有些尊严。”
“噗!”陈传九吐出一口黑血,神情酣畅,“哈哈,老狗,你小瞧了九元烈阳功的霸道。”
黑衣人不着急不担心,怡然自得的赞道:“不错,不错。”
欧阳镜急得差点跳起来:“影老,还不错啊!姓陈的把毒逼出了不少,这下要杀他须多花不少手脚!”
“你爷爷常赞你稳重懂事,今天一看,不过如此。”黑衣人鼻腔里喷出一团气,自信地说道,“麻心散里参杂了噬灵丸的成分,陈传九逼出这口毒血的同时,他仅有的功力绝对不足三成!要杀他,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黑衣人接着说:“钻天豹,交给你了。”
这时,欧阳镜大喜:“陈传九,你的死期到了!”
“叽叽喳喳,春天还远呢!”陈传九大吼一声,用力蹬踏山壁,身影若离弦箭矢,直扑欧阳镜,“奸诈小子,杀了你算为江湖除害!”
黑衣人杀手要欧阳镜一对一对付陈传九,正和了后者的心意,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与陈传九做对手,还是死对手的人在与之交手数十招的情况下,假如没有受一点伤,那么,此人的功夫之强,定当冠绝江湖。这样的人物真的存在于世吗?或许真的有隐士高人,但欧阳镜不在此列,黑衣人亦不在此列。
穿梭于林间,一身淡紫色的绸缎劲服被树枝钩开了数道小口子,让陈传九的长剑划破了几处,早已变得破破烂烂血迹斑斑,或许——扔给乡野百姓的话,他们会洗洗干净,缝缝补补再用几年。
左腿外侧的火辣,右肩后的疼痛,左脸颊的粘稠,以及似乎近在眼前的那场惨败,无一不令欧阳镜怒火中烧。
如同急流般的剑招迎向飞奔而至的陈传九,欧阳镜的嘴角升起一抹残忍疯狂的笑意:“陈传九,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剑光如电如光,影影绰绰,劲风激荡,吹得地上的败叶漫天飞舞。
碰撞之音好像鼓锣齐鸣,震耳欲聋。
绰号影子的黑衣人站立原地,面巾、衣角哗哗作响,三尺三的长剑垂在身侧,血滴缓缓的凝聚到了剑尖,在劲风中微微晃动,随时会落地,砸出一朵赤色梅花。
他的目光平静中带着十足的信心,还透出一分欣赏。对欧阳锋爷孙二人,他仅略知一二,就连盟主也同样不明白他们愿意合作的目的是什么,但不管怎么说,经过曾经的那一年,钻天豹欧阳镜变得嗜血了,反倒成了他们的一把利器。
一番狠斗,欧阳镜虽移动稍缓,可胜在内力未减多少,优势渐渐明显。过了十五六招,陈传九觉得视线慢慢地开始模糊,甚至连神志也有一些迷糊。
“这是残余毒药不受压制的迹象了。”陈传九一边心中默想,一边闪身避开欧阳镜的一招推窗望月。这次躲闪引得后者嘎嘎怪叫,怒火依旧,可出手少了几分暴躁,隐隐恢复了三四分太乙剑法的真髓,剑锋一转,一招剑点三星落向后退的陈传九。
陈传九马上挥剑一挡,长剑划过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