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渐地变白,晨光将天边的白云印染成了淡红色。
四月的最后一天便这般来到。
南半城的不少人发现,虎头帮的几处要地进进出出的人特别的多,每个人都是急匆匆的样子,甚至有些人的眼角还挂着串串晶莹。
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这些人如此悲痛肃穆。
辰时初,消息终于传出,虎头帮地乙组副组长、黄丁组两名队长昨夜被害!
如同长了翅膀,这条消息走得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此事。天洪城知府梁子业很重视命案,忙命总捕头汪敬彻查此案。
王治建站在两名干将的尸身旁,怔怔发呆,双拳不知何时握起,骨节处泛了白,指甲扎进掌心,滴下几滴鲜血。
一名三十出头的蓝衣男子上前劝道:“组长,人死不能复生,属下愿意担任查案之人。帮中事务要紧,组长的身体也要紧。”
沉默许久,王治建幽声道:“马成,你从库里那些银子,作为他们两人的抚恤金交到两家手里。”
不理会自荐的马成称是走开,王治建盯着尸体说道:“从伤口判断,两人都是一剑封喉,能有此本事的,在城里已算得一把好手。再看两人被害的地方,竟没有太多的其余线索可用,应是老手所为。”
黄丁组副组长张大龙一脸哀戚,抬头看着王治建说道:“王兄,你说,会不会是月黑盟的混蛋干的?”
王治建摇摇头:“不太可能。要杀他们俩个,应该不需要付出那般代价,月黑盟的价钱可是很高的。大龙兄,这件案子归你查明,配合汪敬总捕头。”
“是。”张大龙面露凶戾,仿佛欲把凶手吞掉。
临近中午,香风酒楼二楼,靠楼梯口的一对桌子,各坐着一人。
左边之人即便坐着也像一座山,蓝灰色劲衣,蓝黑色麻裤,一双沾了灰的布鞋,长发披散,遮住半张脸庞,正大碗饮着酒,惊得不少食客向他看来,他的桌上已放了三个大酒坛子。
右边之人不喝酒,正细细品味酒楼的好菜,细口品啄,只见浑身雪白的他长有一双白皙的手掌和修长的十指。
他们的相同点是,桌上同样搁着一柄长剑。
“事情办好,下面该怎么做?”某人粗犷低沉而又模糊地说道,“干嘛不直接干掉那老不死?这不是教他们有所防备么?”
“你只管做事!我们等下去。”另一人冰冷地回应。
天王众总部。
颜如玉匆匆跑入,对正在练斧的丁猛道:“大哥,出事了。”
丁猛收了斧,哈哈大笑:“出得好,越大越好,咱们就更安全。”
颜如玉焦急道:“大哥,事情有些严重。虎头帮昨晚死了三个人,都是有些地位的小头目。而且,橙子今晨回来,据听说,鬼符山庄那边出动了好些人手,似乎有意牵起一场大架。”
闻言,丁猛身躯微震,笑得更加癫狂:“天助我也,这不正是伺机而起的绝妙机会么?小玉,天王众要开紧急见面会,需得好好布置。”
颜如玉满脸担忧,一点也不见他潇洒的姿态,说道:“大哥,你不觉得奇怪么?鬼符山庄为何挑选这个时候动作?照理,去年年初虎头帮力量最弱的时候,才是最佳的机会呀。”
丁猛咦了一声,正待说话,有人走进院子,二人回头一看,是四鬼之一的张一真。
他抱拳道:“二位天王,属下发现我们被虎头帮的人监视住了,不知该如何行动?”
颜如玉拉住丁猛,轻声道:“不可鲁莽,大哥。虎头帮昨夜死了人,我们一旦起冲突,这个黑锅就是我们的了。静观其变!天洪城恐要变天。张一真,吩咐兄弟们,今日能不走出我们的地盘的,千万别出去,省得不明不白地惹火上身,到时一切都晚了,想要建功立业的,必须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便是天王众威武之时。”
天洪城除了两大巨头,还有一十七个小势力,有此觉悟的却是不多,大半的势力对虎头帮的出事又是好奇又是兴奋,摩拳擦掌地站在虎头帮地界的边沿静等时机到来,到时便是抢地盘杀人的时候了。
这日午后,某客栈。
陈传九听了赵裤裤带来的消息,一脸思索地道:“三条人命或许是一个天洪城各势力大乱的信号。以我之见,快快离开方是最佳。”
赵裤裤不悦道:“才来几天呀,还没玩够呢!不走。”
陈传九没好气地道:“裤子,我们是来玩的,不是来看他们打架的,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这火烧到咱们身上,该怎么办?你一溜烟跑没了,秀芳不过习武半个月,连剑都还不能拿稳。”
赵裤裤瞪着他,说道:“你也说‘常’,我们不是‘常’,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住的地方里南城门不到十丈,还怕逃不出城?”
笃笃笃……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四人一震,陈传九和赵裤裤停止了争吵,前者上前开门,却见是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
来人客气道:“少侠,我们二天王想见你们,请随我来。”
赵裤裤在后头大声道:“不是说好没事不来打搅的么?能说说如玉公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么?”
来人微显惊讶地回应:“二天王没说,就叫属下快些把四位叫去,属下也不敢问。”
陈传九对他说:“你稍等片刻,我们商议一下。”
轻轻关上房门,他对赵裤裤道:“说句实诚话,那家伙只把我当兄弟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