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教授此间事已经了结,接下来,该去处理屈平了。秋草回忆着走之前,弥勒给她的资料,屈平如今十五岁,还是个少年,刚从美国回来,他的父亲在蓉市大学做个副教授,便让他就近读书,当时,还没有所谓的附属中学,他所读的学校当年称作第七中学,简称七中。

刚好经过云溪湖边,秋草看一眼钟楼,下午三点,尚且是上课的时间,屈平估计现在还坐在教室里吧,他可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找过来了。

这样想着,往七中走,头上蓝天却明晰可见地阴了下来,层层的黑气遮云蔽日,看来要下雨了,街上原本行人就不多,现在更是行色匆匆地往家里赶。

秋草一路小跑,终于远远看见七中的校门,制式简单,很有当年的那种简约实用主义的风格。她一路观察着,一路进了校门,屈平现在正读初三,应该是侧边这栋教学楼,可还没等秋草上楼去,便看见一个人左右张望两下,从楼道里拐下来,见到秋草,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再次跑了。

秋草没做出反应,是因为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逃课的男孩,正是屈平。

好哇,原来堂堂屈教授,当年的教师子弟,还不是照样逃课?

秋草没有出声,恐怕惊动了这小子,反而弄巧成拙,只是不远不近在后头坠着。校园里植物和房舍都很拥挤,秋草凭借着自己锻炼多年的追踪能力,倒也不至于让一个一心逃课的毛头小子发觉。

只见他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小操场,这操场的东北角有一个蓝色,帐篷似的小房子,铁皮包裹,没有窗户,唯一扇门进出。秋草猜测这是学校存放田径用品的仓库,看来这七中设施配备倒挺齐全,难道他要过来扔个铅球什么的?

过了一会儿,听着里头没有响动,秋草渐觉得奇怪,她找了个比较合适的角度,慢慢偏过头去观察,然而,她其实并不需要如此,因为,屈平根本不会注意有没有人在看他。

这小子此刻正坐在仓库的门边,抱着一本大部头的书,津津有味看着,秋草隔得太远,看不清楚名字,只觉得那么厚的大书,漆黑硬壳的封面,怎么也不像普通小说。

所以说,这个屈平,到这来只是为了啃书?真行,也算是逃课界的一股清流了。秋草忽然有点同情,曾经听屈教授说过,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有点不爱和人交往,或许自己也疏于关注,屈平只好从书本里面寻找陪伴,幸而他极聪明,常常能看懂那些晦涩艰深的书籍。教授说时,脸上带了一点自豪,可秋草总觉得,若是让他选择,或许宁可什么都不懂,也好过没有朋友。

有的时候,或许过于优秀反而是一种阻碍,曲高和寡,既是某种状态,也是一个循环。秋草曾经见过林霖学校里一个学长,他自小便成绩优异,却不太爱与人交际,或许可以称之为社交恐惧吧。可是,这份恐惧使得他越发不愿意与人交往,只能把自己沉进书堆里头,这样四年,他取得了各种证书和优异的成绩,也申请到了心仪的研究生,原本只是一心等待留学。没想到,毫无征兆地,他的申请被驳回了,无法读研,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工作,他这么一个社恐,去面试找工作,压力可想而知。可第二年回校时,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开朗,话也多了。学长说,其实可能要感谢没有申请成功,否则他或许更加投身于学校,更加难以学会社交,甚至可能抑郁。

眼前的屈平令秋草想起这人,她忽然忍不住走近这个少年,若是能给他一点点温暖,是不是长大后的屈平会少一点偏激?

她站起身,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仓库,屈平还在读着,似乎完全没有发觉。

“你……在读什么?”

秋草的声音虽然不大,屈平却好像受了一通惊吓,他飞快地,“啪”一声合上书本,十分熟练地藏在身后,然后用一双警惕的小眼,透过镜片看着秋草。

秋草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只好摆摆手,说道:“我不是学校老师,就是想问问你在看什么。”

小屈平居然很不友善地看她一眼,然后起身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记拿走那本书,秋草明白,他出教室时根本没带这本大书,估计是长期藏在这小仓库里头,时不时来看一会儿,此刻觉得她可疑,连带着书也必须带走。

“诶,你等一下啊。”虽然从未见过如此没礼貌的小孩,可秋草还是想追上去,她刚跑两步,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绊住她的右脚,秋草失去重心,但幸而平日里训练有素,她挥手耍出一枚小刀,割断足上系着的细线,随后侧身一个翻滚,漂漂亮亮缓冲落地后站起,这一瞬间,她已经辨明袭击的来处,那小刀朝着对方飞过去。

“诶呀,我的屁股……”

出人意料,是一个十分跳脱的声音,秋草循声望过去,只见飞刀追着一个大胖虫子极为滑稽地跑了过来,那虫子约有半人高,身上层叠好几个圈圈,头上一对小小的触角,一动起来是,身上的肉便随风抖动,看起来既可笑又有点可怕。

而刚才用细线绊住她的,则是一只长得像雪貂一样的美丽生物,此刻正环绕在她主人的肩头,看起来十分温顺。

秋草想起来了,上回下了踪丝在林霖身上的,便是这只“雪貂“,大名,沮如。

沮如用蓬松柔软的尾巴抚弄主人的下巴,随后一翻身跳下来,蚕宝宝也终于摆脱飞刀的追逐,它居然大口一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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