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婳儿猫着身子躲在窗沿下偷偷听着,就听得文慧的声音首先响起。
“师兄,这几日^你时常心神不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徐若白淡淡道,声音里带着些冷漠。“文慧,你知道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映月峰……”
“那又怎样,你还不是让帝君和他的小徒住进来了?”文慧声音有些冷了下来。“派中长老说自从那日一战后,你便时常待在映月峰,派中事务都置之不理,不像师兄你的作风。我心下担心,便想着来看你一看。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
顿了顿,文慧的声音又接着响起:“师兄果然好^性情,将月牙的一颦一笑画得如此出神入化。不要告诉我师兄你心里还惦记着她?当年你不是已经做出抉择了吗?”
许久,才听到徐若白的叹息声道:“当年是我害了她!若是我当年没有因一念之差将她逐出师门,月牙或许还好好的……”
“所以你后悔了?”文慧反问。“那又如何?不管怎样,师徒相恋,始终有违天地伦常。就算我自愿取消婚约,你们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你为了大局而牺牲月牙也是无可厚非,总好过她受尽天下人耻笑。这之后的事,已然不在我们掌控范围。谁也没料到月牙会遇到魔界袭击……”
徐若白沉默了一会,沉声道:“这之后的事虽然不在你我掌握之中,但这之前的事,却因你我而错……”
“师兄是在怪我当年执意保下若芷?”
“当年你保下若芷,无非是故意与我置气。这么多年来,你纵容她在派中无事生非,我亦权当无视之。可是为今她犯下此等大错,你还要保她?”
“若芷这次犯下大错,自然罪无可赦。师兄打算如何罚她?”
“逐出青云派!”简单的几个字,却无比坚定,不容置疑。
文慧轻哼:“师兄确定是为了守护不力一事,还是为了当年若芷陷害月牙一事?”
“当年之事的真^相,已经迟了太久,是该给月牙一个清白……”徐若白长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哀伤。
“师兄在这几日就是在琢磨这些?”文慧冷笑。“那师兄先一步是否该将文慧问罪?当年是我保下文慧,隐瞒真^相,还授意长老们将月牙逐出青云派……”
徐若白没有说话,但连在门外的小婳儿都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陡然冷了下来。
许久,才听得徐若白的声音再度响起。
“过去的事,已经无可挽回……”他道。“明日,我会宣布对若芷的处罚。顺带昭告整个青云派当年之事的真^相……”顿了顿,他道:“文慧,你我的婚约,也该退了……”
“哼,你终于说出口了吗?”文慧的语气带着丝丝冷意。“是不是当年若月牙不是你徒弟,你早就该与我说这话了?”
徐若白不语,算是默认了。
文慧的声音有些激动了起来:“婚我可以退,但我要知道师兄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月牙已死,师兄难道把对月牙的情意转移到了帝君的小徒儿身上?”
“婳儿不是月牙。”徐若白道。
“那师兄是想要做什么?先是故意放走那鲤鱼妖,然后又放着整个青云派不管,躲在这映月峰,整日对着月牙的画像,接着又要重翻当年旧事。师兄在为月牙正名,可是那有什么用?月牙已经死了,师兄该不会认为月牙还会回来吧?”
“文慧,这不该是你能过问的事……”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徐若白的声音愈发冷漠疏远了,仿佛将自己隔离在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任何人都走不进去。
小婳儿在窗外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后来文慧还说了什么她忘了,大抵是与徐若白争论什么。
只记得,当文慧走出房间时,那脸色十分不好,铁青着脸气冲冲地就御剑离开了。
徐若白后一步走出房门,看着文慧离去的背影,眼中隐隐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他为月牙正名,是在期待有一日月牙能回来吗?
转身之际,眼角余光便看到了一直在偷听的小婳儿。
小婳儿反应迟了一拍,意识到被发现,慌忙之间脑袋就直直地撞在了窗沿上。
“哐当”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额角撞出一个好大的包。
“呜……好疼!”她捂着额头痛呼,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扳手指:“呜……一个馒头加两个馒头等于几个馒头?答案是三个。呜……还好没撞傻!”
她拍着胸口一脸庆幸。
看着她那可爱呀,徐若白轻笑出声,俯身将她拉了起来。
“怎么来这了?”他问。不得不承认,虽然他知道婳儿和月牙不是同一个人,但乍一看到这一模一样的脸,还是让他有些恍惚。
小婳儿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嘟着嘴有些心虚地道:“我……我是想来问问你陈金哥哥怎么样了,绝对不是来偷听的哦!”她竖起一根手指很严肃地道,但小眼神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徐若白心中轻笑,道:“那你全听到了?”
“嗯!”小婳儿想也没想就点头,猛然反应过来,又使劲摇头:“没有没有,我一句也没听到。真的……”说着,真诚的大眼睛冲他眨啊眨。
徐若白摸^摸她的头,也不再逗她:“陈金伤势比较重,文莘她因太过心急,动了胎气。好在现在都已无碍,只要好生休息就行……”
“哦。”小婳儿点头,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早就想去看看陈金哥哥,可是被师父罚在映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