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那人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背上有一个绿色的印记,这回我看清楚了,那印记是树叶的形状。
“陆阳秋!”
我朝那个方向喊了一声,谁知他扭头就跑,我赶忙追上去。张全那把老骨头估计要撑不住了,他若死了,我就断了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和王大仙勾结还有五十六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些都将石沉大海,所以这次绝对不能让陆阳秋从眼皮子地下溜走。然而我肺都快跑炸了,还是追不上,这家伙真的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点不夸张。
我看到陆阳秋在一棵树下停住脚步,然后蹲下来不知道在挖什么。
我弯腰撑住膝盖,喘了一会,才慢慢走上前去,气喘吁吁地同他搭话,“你跑什么?累死我了!”
陆阳秋没有搭腔,继续在树下挖坑,而且还是徒手挖的。
“你把张全藏在哪里了?”
“没死。”陆阳秋淡淡地应了一句。
我扶额,这根本就是答非所问,不过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张全没死,一切都还好商量。
“凌南已经把东西送过来了,你该把张全放了吧?”
“不想放。”
我的火气登时就冒了上来,这家伙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耍无赖?“你怎么出尔反尔?”
陆阳秋终于挖出一个小箱子来,用手掸了掸上面的泥土,然后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又如何?”
仗着气死人不用偿命,就这么嚣张吗?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陆阳秋,个头没我高,还比我瘦,打倒他的几率应该能占个百分之六十。看来他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别看了,打不过。”陆阳秋将箱子递到我手里,“回去吧。”
“这什么东西?”好奇心迫使我当场打开了这个包着铁皮的小木箱,里面装着几大沓东西,用白纸包着。我抬眼瞄了陆阳秋一下,还是那副冰块脸,于是放心地拆开了白纸,然后便惊呆了。
这里面装的是红彤彤的票子?少说也有万数以上,陆阳秋这是什么操作,我有些弄不明白。
“拿回去,有用。”
“给我钱干嘛,难不成……”
陆阳秋看起来有些不耐烦,朝我投过来的目光,带着些许的鄙夷?“别脑补,懒得解释,自己体会。”
还好我心脏承受能力强大,要不然早就被他气死了。还没等我吐槽,胖子和凌南就跑了过来。
“策子!”
“自求多福!”
说罢,陆阳秋便将帽兜戴上,迅速离开了。我顿时想砸箱子的心都有了,但看上钞票的面子上,还是不计较了。
“策子,刚才那人是陆阳秋吗?”刘胖子靠在树上,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不是,认错人了,估计是来山村拍戏的大明星。”
刘胖子一听是大明星,眼睛都在放光,连忙问我那明星姓甚名谁,长得帅不帅,有没有要到签名?
我直接说了一句不追星就把他给打发了,而凌南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箱子上。
“沈先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见凌南笑眯眯地看着我,心里就一阵慌张,暗骂自己做贼心虚,本来老实告诉他们也没什么,但陆阳秋这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还是先观察情况,再做打算吧。
我说这箱子是刚才那个大明星给我的,说他钱多烧得慌,刘胖子自然不相信,可凌南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为难。
我们又原路折回了团子家里,发现阿美的娘家人更过分了,将院子里的花盆砸得稀巴烂,还用扫帚、锄头之类的东西威胁团子的父母,说不赔她女儿的命来,今天就要和他们拼了。
团子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完全就是单方面受欺负。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但今儿我非要当当这个出头鸟了。
我问他们:“你们想怎么个赔偿法?”
阿美的母亲看了看自己女儿的照片,话还没说又流出了两行泪。我想着她也是个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也不忍气势汹汹地对她。
“阿美虽是个闺女,但打小我就把她当块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明白了,她这是在说她女儿命金贵,拐弯抹角地讹钱来的。
团子母亲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亲家母啊,儿女都去了,就让他们安息吧。”
阿美母亲仍旧不依不饶的,“不给个交代,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里。”
我低头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小木箱,心里很不是滋味,陆阳秋话又不说明白,这叫我如何是好?倘若我私自处理这笔钱会不会招来麻烦?
就在我纠结时,阿美母亲捧着遗照就要朝墙上撞去,要不是有同行的亲友拉着,大概会血溅当场吧。
团子父母被逼无奈,双双跪在了阿美母亲的脚边。
“亲家母,使不得啊……”
我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大婶,我来替他们赔!”
在场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了我身上,我像挥金如土的大佬一般,打开了小木箱,阿美母亲立马安静下来,盯着箱子的眼睛都在冒光。
这笔钱还没在我的手上捂热和,就到了别人手里,我看到刘胖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而凌南却只是向我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我觉得凌南的反应过于淡定了,但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团子父母就扑通一声向我跪下了。
我实在承受不起,忙不迭地拉他们起来。
他们对我说家里情况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