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飞侠凝视着杯中酒,神色木讷呆滞,回过神后把杯中的云剑南一口闷掉,继而起身走出王府,约莫是对吴飞侠这一身古怪脾气见惯不怪,小古只是略略抬头看了眼形色匆匆的吴飞侠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埋头啃鸡腿。
沐王府的苍穹顶上有一袭青衫破空而去。
不出半个时辰,王府外一阵骚动,血染衣袍的青衫男子扛着一面被砍倒的南蛮将旗,手里领着一颗血淋淋的牛角甲盔头颅回到王府,往大殿上一扔又泰然自若地回到条案上饮酒,小古看见这血腥一幕,胃海翻江倒海,适才狼吞虎咽吞的鸡腿全吐了个一干二净。
一袭锻金白蟒袍不怒自威的沐桂虎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挠了挠花白的发鬓苦笑起来。
大理城郊,那位潇洒不羁的青衫一言不发站在孤坟前。
上关花、下关风、苍山雪、洱海月。
大理城,悠悠古城,风花雪月,古韵柔情,南疆十万八千里崇山恶水中的绮丽明珠,扼南中要道,乃阻挡南疆蛮族进入中原的咽喉重地,自大梁太宗赵广义打下万里江山以来深知大理的重要,便派义子沐元英领重兵进入大理镇守南疆,阻挡窥视中原的南中蛮族。在大梁开国之初,南中蛮族于南中一亩三分地安守本分,也从未折腾出什么风云浪涌,可在天龙会的煽动与帮助下强大崛起,其狼子野心也暴露无遗,数次兵临大理城下,意图打通这条咽喉争霸中原,但都因沐元英的英勇阻击无功而反,以致于天龙会渐渐觉得南中蛮族不成气候,于是便撤出了南疆,自此南中蛮族分裂内斗一窍不振。
遥想当年,年仅十八的吴飞侠独自下髻霞闯荡,背负着一柄惊鸿剑游历南疆,游历至大理城,一路风尘仆仆觉得口干舌燥,便在路边的小摊买了碗酒水歇息片刻,顺便欣赏一番这大理城中的风云,可酒碗还未端稳,远处的人群便人头攒动。
一向爱凑热闹不嫌事多的吴飞侠自然不会错过这出好戏,干脆端着酒碗兴致勃勃地挤进人群中。
人群中一位下颏尖尖冰肌玉骨的美貌女子正一手抓着一壮汉的手腕,壮汉身后跟着好几个抡起袖子装腔作势的跟班,摆出一副不怕死的就出来见阎王的架势。
女子长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骂起人来却丝毫不含糊:“好大的胆子,你这丑八怪也不拿盘清水照照自个的猪油脑袋,竟敢揩本姑娘的油。”
那壮汉仗着高大身材和身后抡起袖子凶神恶煞的跟班,也不管围观的行人,得意洋洋地说道:“小姑娘,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大爷揩你油了?”
“哼,还狡辩?就是你。”那少女怒道
“你说我揩你油,行,你拿证据出来啊。”壮汉一脸无赖驳斥道。
“对啊,拿证据出来,哈哈哈。”壮汉身后的跟班们跟着起哄。
“你。。。你们这群无赖之徒。”少女气得两腮泛红。
“再说了,我就是揩你油又怎么样了?要是你觉得吃亏了,爷们大可拎上几只老母鸡到你家跟你家老头提亲也行呀,不过你得先好好伺候伺候本大爷,让爷瞧一瞧你这妮子吹吸吐纳的功夫。”壮汉露出色眯眯的眼神,伸出油腻腻的手掐向女子的脸。
“臭不要脸。”少女用手拨开壮汉的脏手,也不含糊,一抬脚便踢向壮汉裆下。
壮汉捂住裆部疼得嗷嗷直叫。
“你这臭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日就非得把你给办了。”壮汉咬牙切齿道:“都给我上!”
壮汉捂住裤裆对身后的跟班使了个眼色,那群抡起袖子蓄势待发的混世魔王心领神会。
跟班们相视一眼后蜂拥而上,少女吓得花容失色。
这时一端着酒碗的青衫人影横剑挡在了少女和恶汉之间。
“臭小子,别腰里揣着死耗子冒充打猎的,赶紧滚蛋,要不然爷爷们等下把你也给一同办了。”壮汉大动肝火怒发冲冠道。
青衫男子对恶汉的警告置若罔闻,咕咚咕咚地把酒饮尽,青袖一扬把碗摔在地上,还咳了口痰吐向壮汉。
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哑然失色,都在为这名青衣胆战心寒,这群无赖是大理城中出了名的青皮无赖,何时在众目睽睽下受过这般耻辱,这回像发了疯似地扑向吴飞侠。
吴飞侠举止轻佻地掏了掏耳朵,显然是没有把这群恶汉放在心上,身如灵蛇左突右闪穿到这群疯狗身后,朝着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壮汉的屁股狠狠一踹,壮汉好似断线纸鸢踉跄地飞了出去,撞上散乱的跟班摔了个狗吃屎。
众人无不拍掌叫好,约莫是早就看不惯这群地痞无赖的行径,却又敢怒不敢言,如今这群恶人磕着了硬茬,还被当众教训摔了个四脚朝天,实在是大快人心,替大理城中的星斗百姓出了口恶气。
壮汉捂着屁股神态滑稽地爬了起来。
“他奶奶的,看老子不弄死你。”那群青皮在怀中抽出匕首,毫无章法地刺向吴飞侠。
吴飞侠脸色如常,用手中的剑一一拨开,青袖一荡一合,壮汉和跟班鼻青脸肿在原地踉跄。
哐!青衫男子手中的惊鸿终于出鞘,一丝剑芒夺目而出。
人群大笑不止,恶棍身上的衣服被这位行侠仗义的青衫划得破烂不堪,青衫手腕一转,剑芒下压,无赖们的裤子随即纷纷滑脱露出两瓣大腚。
哐!吴飞侠收起了剑回过头,发现女子的目光隐隐跳动痴痴地看着他,不知何故,吴飞侠心中莫名一热,两人就这么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