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醒来的时候, 身上落了一身的梨花花瓣, 酒杯和酒壶歪在桌上, 花生和瓜子都已经吃完了, 只有凌乱的瓜子壳堆在桌上。
她拍干净身上的花瓣, 站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大亮,她站在屋顶上, 看见了面前开了一整个湖的荷花,天空蔚蓝,微风迎面吹来, 裹挟着荷花淡淡的清香, 鸟儿站在枝头上啼叫,残雪转头, 左边的梨花树开得正好, 花蕊点点,粉白的花瓣上还沾着几点露水。
昨晚明明是没有这棵树的, 怎么今天就突然开了这么大一棵梨花树,残雪站在屋顶上,双手环胸, 奇怪的看着这棵树。
昨晚,她和无音都喝醉了, 她只隐约记得无音讲起了她和琴娘的故事, 一边讲一边哭得稀里哗啦, 后来残雪听得烦了, 将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一个人又回到这屋顶上喝酒,后来……后来来了个黑衣人,她戴着斗笠,就是昨天给她拍下混沌玉简的那个女子,她坐在梨花树上,看着残雪一个人饮酒。
残雪喊她一同饮酒,她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坐在梨花树上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残雪就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头,本以为昨晚在屋顶上睡了一夜,今天会腰酸背疼,没想到,腰和背没什么事,倒是头疼的很。
翻身跳下了屋顶,残雪从湖心楼的正门进去,她的房间在二楼的最东边。
残雪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隔壁房间传来的吵闹声,她的隔壁是琴娘和小狐狸,此刻传来吵闹声的正是琴娘的房间。
残雪走到琴娘房门口,正想伸手敲门问问里面发生什么事了,门却突然打开了,只见无音身穿一身洁白的寝衣,手里抱着外袍,慌慌张张的从房里出来,看见残雪堵在门口,她赶紧挥舞着手让残雪往旁边站一站。
残雪心中了然,往旁边一站,无音往左边一躲,一个景泰蓝的青花瓷直接摔在走廊上,碎成了很多片,无音赶紧跑出来,然后把门一关。门一关上,无音就瘫倒在地上,头发披散,寝衣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残雪蹲下来,忍笑看着无音,拍了拍手,赞叹道:“无音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我昨晚不过随口一说,你就立刻做了,实乃我辈楷模!”
说完,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捧腹大笑起来。
无音此刻才没有心情管她,就随她笑,心中忐忑不安,还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见琴娘。
残雪拍了拍无音的肩膀,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道:“你对琴娘做什么了,怎么惹得她如此生气?”
以无音的性格,要是她有胆量对琴娘真的做点什么,恐怕现在早就在地里躺着了,她肯定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残雪倒想看看,酒是不是真的能壮怂人胆?
无音埋怨的看了残雪一样,支支吾吾说道:“我……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发现我睡在琴娘床上了……”
“就这样?”残雪以为自己听错了。
无音惊恐的看着残雪,“仅仅只是这样琴娘都要吃了我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残雪无奈的拍了拍无音的肩膀,站了起来,“姑娘,你努力吧,我也拯救不了你了。”
说完她就往自己屋里走。
无音拿着衣裳,赶紧追上去,“长情姑娘,你这么有经验就教教我吧……”
残雪将吊坠按进锁眼的凹槽处,将门往旁边一拉,直接打开了,她的房间十分平整,地上铺着褐色的毛毯,对着门的,那不是墙,而是一整面阑干,阑干上垂着竹帘,此时竹帘已经拉下来了,如果打开的话,可以看见满湖的荷花,伸出手去就能摘得到。
床上的被褥十分平整,完全看不出来有人睡过。
“你爬琴娘的床之前还给我整理了被褥?”残雪转过身,看向赶上来的无音。
无音摊了摊手,“我可不记得了。”
残雪心里有些奇怪,无音昨晚喝的那么醉,是不可能还会记得给她整理被褥的,难道,有其他人进了这间房?
是谁?为什么只是进来整理被褥而已?
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小狐狸,因为小狐狸对她的态度达不到这个份上,能悄无声息的避开小狐狸的神识,进入残雪的房间,此人的修为一定在小狐狸之上。
那就只有神君了……会为她整理被褥的,只有神君了。她没有走么,她相信自己是残雪了么?可是她为什么要躲起来?
“你别发呆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啊!”无音推了一把正在发愣的残雪,残雪回过神来,张口接道:“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
无音听她这话是想要点好处了,便问她:“你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便给你。”
残雪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许久才说道:“我先下没有想到,想到以后再同你说。”
无音道:“好,若我能与琴娘在一起,什么都答应你!”
残雪笑了笑,将她一把推出门外,关门前对她说道:“好好好,如今你去把衣裳穿上,我先想想要如何帮你。”
说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一关上,残雪脸上明媚的笑容就变成了落寞的苦笑,她长叹一口气,回到房内,直接躺在床上,将被褥抱在怀中,嗅了嗅那被褥的味道,淡淡的荷香之间夹杂着一股十分清浅的梨花香,那梨花香极淡,可是残雪却一下就闻出来了,她与宓儿耳鬓厮磨那么久,又怎么会认不出她身上的香味呢?
残雪忍住心中想要去找她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