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殿后有一个小院子, 院中种着一棵参天大树,树干延伸出的枝干上绑了两根粗绳,绳子系着一块小木板,这是一个简陋的秋千, 以大树为中心, 错落种着些梨花树,黑水晶地板上落满了梨花花瓣, 无人来扫。

院中虽是漆黑一片,但却有萤火虫在空气中游荡,残雪手握一颗夜明珠,在院中走来走去, 苦苦思索着对策。

她对天帝根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可是天帝却拿小狐狸威胁她,这说明, 天帝想针对的并不是小狐狸, 残雪自以为没有什么值得天帝威胁的, 除了华胥宓对她的重视以外, 很明显,天帝是想借小狐狸和她,将华胥宓引出去,一网打尽。

但是女熹那么爱华胥宓,若是天帝有这个阴谋, 她自然会提醒华胥宓, 也有可能, 女熹知道天帝的目的,却想借天帝之手除了自己,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能分走华胥宓的爱了,而天帝也可以趁机重伤华胥宓,将魔族和神族剩下的神一网打尽,只要不杀华胥宓,女熹是有理由不提点华胥宓的。

不过,就算女熹不提点,连她都能想到,华胥宓更是不用说了,也不知道华胥宓有几分的把握将小狐狸从天帝手中救出来。

如果华胥宓能将小狐狸救出来,残雪想,就是真的原谅她也不是不可以。

“残雪……”天瞑口中的姑娘二字还没有说出口,残雪吓得将手中的夜明珠摔在了地上,光球往前滚了一些距离,在天瞑脚下停了下来。

天瞑弯下腰,夜明珠将他的脸庞照得十分柔和,给残雪一种静谧的感觉,天瞑拾起夜明珠,递给了残雪,“你还在担心心月狐?”

残雪接过夜明珠,“嗯。”

“魔尊已经答应要去救心月狐,残雪姑娘不用忧心。”天瞑嘴角留着淡淡的微笑,他走到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残雪苦笑道:“天帝的阴谋诡计你我都尝过那滋味,谁知道是不是那么简单呢?”

“残雪姑娘很在意心月狐吧?”天瞑避过残雪的话,问道。

残雪点了点头,“她从刚化成人形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是我教会她说话识字,她对我来说就像是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我自然很在意。”

天瞑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膝盖,他静静等残雪说完这话,问道:“那魔尊呢?魔尊和心月狐相比,姑娘更在意谁?”

更在意谁?残雪微微发愣,她知道小狐狸和华胥宓对她有怎样的心思,可是她却没有真正将两人区分开来,如今天瞑如此问,残雪不知如何作答,她只知道,若是小狐狸遇到危险,自己定当会豁出命去救她;若华胥宓死了,她也会陪着华胥宓去死的。

她嘴上说着不原谅,心中存着恨意,但如果真遇上什么危险的事,那她心中的恨,嘴上的不原谅,都可以立刻抛之脑后

见残雪许久不说话,天瞑以为她是选择了心月狐,但是碍于他的身份,不便相告,也就不再逼问她,转而说道:“魔尊现在只有魔魂,神魂还未回体,如果真的与天帝对峙起来,魔尊是敌不过天帝的,此番天帝布下这个局无非是想将我等一网打尽,不知道,残雪姑娘是不是那般执着,非要魔尊为您救心月狐?”

天瞑说的话,残雪不是没有想过,她不想将华胥宓置于危险的境地,但是也不能看着小狐狸被杀,既然天瞑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肯定十分在意华胥宓的安危了,想到这,残雪出声问道:“不知天瞑能否将我送去仙界,天帝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接着便好,也不用让华胥宓冒着危险为我救小狐狸了。”

天瞑沉思片刻,低吟道:“若是魔尊知道了,我小命难保。”

“天瞑请放心,如果真的到了那危险的境地,我一定会首当其冲,挡在她面前……”残雪垂了垂眼眸,“就像三万年以前那样。”

天瞑知道三万年前的事是残雪和魔尊心中的伤痕,不愿多提,既然残雪如此坚持,他也寻了个理由退下了。

天瞑没有对残雪说的话做什么判断,而是如实的告诉了魔尊,到底残雪更在意谁,她心中自会有定论。

华胥宓听了天瞑的话,站在窗前,久久没有说话。她没有料到残雪会说出那番话,三万年前残雪为她挡下那一击,已经让她撕心裂肺了,如今听见天瞑转述的话,她依旧提心吊胆。

她不知道心月狐和自己,到底残雪更在意谁,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承天道之命,生于虚空,为苍生立命而来,她的存在应当是世间最独一无二,她拥有的应当是世间最高的荣宠,如果要她成为残雪心中的第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要做的,永远是第一位。

可是,此刻,因为残雪说的那句“天瞑请放心,如果真的到了那危险的境地,我一定会首当其冲,挡在她面前……”,华胥宓不想再探究,残雪到底更在意谁了。

至少,她一直都愿意为了自己豁出命去,这就够了,不是么?

华胥宓走到天魔殿的后院中时,残雪已经靠在秋千绳上睡着了,秋千的座很宽敞,残雪抱着膝盖靠在秋千绳上,闭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在她的下眼睑处洒下浓浓的阴影,有萤火虫停在她的睫毛上,一闪一闪,她周身围绕着许多萤火虫,萤火虫冒着黄绿色的光,将残雪衬得如同精灵仙子。

夜明珠摔在秋千旁,安静的散发着柔和的光,将残雪的裙摆周围的金边照得闪闪发光。

她还穿着神族的喜服,这喜服全都是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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